星野
探望姑姑的,我奶奶包了圆子,芸儿和奶奶一起裹的园子,特意拿来给姑姑吃。”
杨母抱着个罐子,见女医师将罐子接过去,说:“江医师见笑了,自家包的圆子,不是甚么好东西。”罐子包扎得很仔细,口上用油纸裹扎实了,江寒衣朝罐子里头看了一眼,一颗颗圆滚滚的汤圆做得很漂亮,她点点头,“多谢。”
孩子笑嘻嘻的,“姑姑,这圆子是没煮的,你们要是吃的话,得用水滚熟了才能吃哦,最后再洒上点白糖,可好吃了。”孩子顿一顿,“不过我喜欢吃姜糖,江姑姑喜欢吃甚么糖?”
江寒衣捏孩子的脸,“姑姑喜欢吃麦芽糖。”
抚琴听闻动静出来,“哟!稀客呀!”
江寒衣将杨母和杨芸儿往屋里领,说:“留下吃了饭再走,我今儿正好要出去,你们也吃得安乐些。”语罢,又将红封放进杨芸儿手里,“这是江姑姑给的,收好了。”
抚琴站在院中,一样拿出个新制的小元宝来,“来吧,早就备好的,压岁钱,一样收好了。”
杨芸儿仰着头,“芸儿也多谢苏姑姑。”
抚琴道:“你个小鬼,天天就嚷着玉姑姑,江姑姑,这回也知道苏姑姑好了吧?”
不多时,张妈领着张小可来了,奉春医馆的院子里头一时热闹。
马车上,沈鸩九微闭着眼,江寒衣百无聊赖,“我说沈大人,怎么这么远,还有多久才到?”
见弄玉也坐不住,微微侧了侧身子,沈鸩九才回:“要到了,稍等片刻。”
江氏女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来,她递给沈鸩九,“吃。”
男人问:“这是什么?”
“专门买给你吃的,福.寿.膏。”
男人睃她,眉目清凉。
江寒衣挑眉,“不敢吃?”
沈鸩九不接,却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女人。
“哧哧”,女人在后头笑。
男人道:“一身的坏毛病,自己想死,还拉人陪着。”
“是呀,我想让你陪我,替我陪葬。”
沈鸩九转过身来,女人却笑嘻嘻的,她打开纸包,“喏,五色梅花糕,还有小方糕,芝麻糕,绿豆糕,千层糕,我每样都拿了,不知道你喜欢吃甚么。”
女人摊开纸包,“鬼知道那么远,早知道就拿个食盒出来,装上羊腿兔头,哦,对了,今早上厨房杀了兔子,我让他们烤了兔子腿儿,等咱们晚上回去吃。”
沈鸩九眉目轻轻挑了一下,女人说:“我最喜欢绿豆糕,我不喜欢吃芝麻,你呢?”
“我喜欢......”
“你喜欢哪个?”
男人手指落在黑芝麻磨的芝麻糕上,“都一样。”
沈鸩九吃东西很斯文,也很节制,他只吃了一块就停了。女人睃他,“你倒是吃啊,这是新鲜的,是干净的,我没下毒的。”
“咳”,男人拿手帕擦手,说:“你要是下了毒,我一块都不会吃。”
江寒衣点头,她塞几块点心进嘴里,“对对对,沈大人火眼金睛,什么能瞒过您沈大人的眼睛啊......”女人连着吃,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她要将点心扔出去,一双手伸过来,“别扔,浪费。”
“我不扔,你吃?”女人气呼呼的,“我又不是故意要扔掉的,关键你也不吃啊。”
男人将那剩下的点心接过来,“放我这儿。”
女人问:“那你吃,都吃了?”
沈鸩九说:“留着喂鸭。”
殷星野是前朝和前前朝的太医院院使,永乐年的时候,他就是永乐帝的随身军医,等永乐帝薨,太子朱高炽继位,他又是洪熙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
殷太医住在紫金山下的一个庄子里,那是郊外,南京城的郊外。下了马车,入眼就是一条小径,小径后头是一个庄子,庄子不小,却也不大。守门的童子识得沈鸩九,这回弯腰作揖彬彬有礼,“沈大人来了,沈大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