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仇而奋斗
而太后手腕铁血,性格刚硬,很是看不上她儿女情长的作态,如今她刚从蜀中回来,与太子婚约还在,虽不曾明面表示多深爱太子,但也因着这层缘故,加之如今太子与太后明争暗斗,让整个武安王府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地位。
太子生性多疑又优柔寡断,想来也是因此,既忌惮武安王的兵权又贪恋武安王的权势。
所以才做出一边找太医院首给她治疗,一边又纳良娣的蠢事。
而太后执政多年,自然能明白太子的意思,如今深夜召她进宫,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但无论是否为了什么,萧枕云都打定主意上太后这条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要保住武安王府,太子就必然不能登基。
她不至于野心勃勃到让她兄长称帝,然而皇帝却必须是个对武安王府无碍,乃至于……她并不介意是个傀儡。
太后见她默不作声,便笑道:“你与太子自幼相识,他之性情你最了解,可莫要为了一些莫须有之事,与太子生分了才好。”
这话意味深长,萧枕云起身,忽然跪下,“太子天潢贵胄,而臣女江湖草莽,自定亲以来,自知高攀,一直惴惴。”
说着,萧枕云深深叩首,因动作过大,本就崩裂的伤口再次撕开,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萧枕云恍若不知,“求太后成全,收回亲事。”
话音落,大殿落可闻针。
太后定定看着跪在下首一动不动的萧枕云,凤目下垂,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她道:“哀家记得,兰橖昔日发誓,非太子不嫁,如今怎么忽然又要退亲?莫不是因太子纳良娣之事?太子是储君,就是现在不纳良娣,将来也免不了三宫六院,兰橖还是尽早习惯了好。”
“昔日是臣女不懂事,”萧枕云抬头,苍白的面容上,凤眼含泪,眼尾上挑处,微微泛着几点红晕,衬得她本就妩媚的面容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妖冶,如同深夜里勾魂摄魄的狐妖,带着股不自知的风情。
她一身红衣看不出血迹,然而越发浓烈的血味却在昭示着伤口的不容乐观,“昔日,是臣女太想当然耳了,所以总让父亲为臣女收拾烂摊子,如今臣女长大了,方知父亲的不易,也该懂事了。”
太后沉默不语。
半晌,轻叹一声,“何必如此,你若真爱太子,哀家又岂会……”
萧枕云深深扣头,“萧家如今烈火烹油,已容不得兰橖再任性胡闹,我等为宗室侯门之女,既承了家族庇佑,亦自当为家族尽忠。”
太后:“……”
“兰橖进宫时,曾听冤魂索命一案,其中隐情颇大,意图指直太后。不知太后可否交与兰橖去办,此事若成,兰橖不求其他,但求太后为兰橖退亲,保武安王府不死。”
太后高坐凤座之上,漆黑的眸子深深注视着跪在下首的萧枕云,半晌方才开口,“云儿如今,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不过,倒不愧是武安王的女儿!”
萧枕云再度叩首,“求太后成全。”
轰隆——
闪电划破了半个安都。
“太子长大了,心也大了,陛下纳了新妃,这段时间身子也好了些许。安都事多,哀家主掌朝政多年,因着哀家是女人,便被指着鼻子牝鸡司晨,原本哀家并不想多理会,然而他们有些太不择手段了。”
太后起身,轻抚瓶内新采的夏荷,一双凤目深不见底,“此事若只朝堂也就罢了,但如此诡异,必牵涉了江湖。醉殇宫乃江湖第一门派,门下醉云堂又以蛊毒为最。云儿身为醉云堂堂主,此事交给你最合适,务必要在五天内,给哀家一个答复!”
萧枕云面无表情,俯首领命。
雷霆炸开半边苍穹,狂风打着呼哨穿过高山深林,乌云笼罩天地,血液顺着台阶缓缓蔓延至屋外,又被骤然落下的暴雨洗刷成了一片惨淡的殷红。
打更人缩在屋檐下躲雨,骤起的狂风中,一双熬了半宿的双眼被吹得酸疼,“这鬼天气……”
话音未落,几点温热的液体已经落在了打更人头顶,打更人下意识摸了一把,明灭的灯笼中,指尖粘稠,满手鲜红。
他下意识抬头向上望去,只见白纸灯笼下,一抹红影倒挂房檐,没有头颅的脖颈上,鲜血凝固了大半,尚未彻底凝固的地方,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血。
人在极度的恐慌之下,其实是发不出的声音的,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被风送入鼻腔,打更人大张着嘴,恍惚中想到,原来那股似有似无的味道,不是臭水沟里的死鱼。
白纸灯笼落在地上,“噗——”一声轻响,灯笼灭了。
一整夜的暴雨让萧枕云在长乐宫留了一宿。
她早上回的稍晚,武安王府已经在洒扫庭除。
她在院子里停了片刻,竹叶青顺着草丛爬过来,小东西不知在白降那里受了什么折磨,蔫蔫的,爬回去便窝在内袖里一动不动。
萧枕云轻抚衣袖,抬步欲走,而就在她进垂拱门的一刹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