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未料似水清绝世 深居栖云龙在渊
远无垠见路天承带回一个美丽绝俗的姑娘,忍不住与她说笑几句,谁知他们幼时曾在一起玩过,竟是旧时相识。
远无垠微微一笑,道:“五年不见了,水吟,你可是出落得美得不得了了,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了,我又怎么认得出来?要不是你额上的朱砂,我还真不敢认你。”
水吟眸中透出欣然的光彩。“远大哥,你真的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远无垠笑道,“小时候,你刚学会一点武功,就逼着我陪你练剑,还逼我一边和你斗剑,一边在地上刻字,把我折腾了好久。”
“我那时还小,不懂事。”水吟侧头笑道,“远大哥,你不会现在还在埋怨我吧?”
远无垠笑道:“埋怨又有什么用?我看,你的顽皮劲,到现在还没有改。”
“远大哥,我们久别重逢,你就开始教训我。”水吟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找你了。”
远无垠微微一笑,道:“你到杭州来,是特地来找我的吗?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也不完全是。”水吟嫣然道,“是我遇到了路大哥,才知道你也在杭州。”
远无垠笑道:“那你怎么一个人从京城下到江南?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水吟点点头,粲然道,“我被一伙江湖草莽围攻,幸好路大哥行侠仗义,救了我。”
路天承默观两人说话,一直没有做声,这时才淡然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远无垠笑道:“水吟,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改天我捉了那‘盘龙寨’的小子来,让他给你磕头赔罪。”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盘龙寨’的?”水吟颇感奇怪。
远无垠不答,笑道:“那小子还想捉你去做压寨夫人,对吧?”其实,他被称为“江湖百晓生”,要查这等事,自然易如反掌。
“这可奇了!”水吟嫣然笑道,“远大哥真是神通广大。”
“这有什么奇怪的?”远无垠笑道,“你这么美,那小子不动这个心,才是奇怪呢!”
一般女子听了这话,都会着恼。可水吟却不以为意,盈盈笑道:“远大哥,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没正经。”
远无垠微微一笑,道:“水吟,听说你爷爷病重,我一直没有机会去京城探望,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安康?”
水吟从一开始一直笑语盈盈,听他这么一说,神情忽地黯淡了下来,垂下眼帘。半晌,才凄然道:“我爷爷,一个多月前……已经去世了。皇上要将他厚葬,直至这几日才发丧。”
远无垠陡地一惊,登时悲从中来,黯然长叹道:“楚将军一生为百姓操劳,对义父和我恩重如山。没想到,我竟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路天承乍听之下,也是一惊,问道:“水吟,你祖父是‘镇远将军’楚云茗?”
远无垠微微一怔,道:“天承,你不知道吗?水吟没有告诉你吗?”
原来,水吟的祖父正是五十年前陪伴先帝浪迹江湖的御前侍卫总管,被封为“镇远将军”的楚云茗。他在江湖结识“唐门”“血观音”柳清商,两人经历多重劫难,终成眷属。两人在破阵决战之后随先帝回京,水吟正是他们夫妇唯一的孙女。她的性子,既继承了其祖楚云茗的诚挚直爽,又有其祖母柳清商当年的落落大方,黠慧聪颖。
水吟解释道:“一开始我和路大哥接触不深,所以没敢说明我的身世。路大哥,还请你见谅。”
“没什么。”路天承真切地瞧向她,叹道,“水吟,真没想到,原来你是忠良之后。”
水吟幽叹一声,道:“爷爷一生为官清廉,只有两件遗物。一件就是记载江湖事的‘江湖风雨录’。他让我继续记录下去。”
“这倒是了。”远无垠恍然道,“难怪你只身一人闯江湖了。”
水吟点点头,接道:“另一件,就是‘青釭’宝剑了。”
“‘青釭’宝剑?”路天承微微一惊。“就是三国时赵云赵将军血战长坂坡的‘青釭剑’?”
“不错。我爷爷当年就是用它首刃奸臣丁天霸,又带着它驰骋江湖。可是,现在,剑在,人却亡……”水吟黯然神伤,眸中泪光点点。
见她这么伤心,远无垠安慰道:“水吟,别伤心了。你的爷爷是位英雄,你应该骄傲才对。”
水吟心中凄楚,抬起眸子,点头道:“爷爷临终前,让我行走江湖,为‘青釭剑’找到好归宿,让人用它继续铲奸除恶。”
“楚将军真是用心良苦。”路天承长叹一声,又问道:“无垠,你怎么识得楚将军?”
“我义父郁九剑曾经蒙受不白之冤,是上官无痕上官大人和楚将军出面为义父洗脱冤屈。”远无垠讲道,“后来,义父和上官大人、楚将军成为忘年之交。不久,义父收了我作义子。我那时才七岁。”
水吟插口道:“远大哥的名字就是为感谢上官爷爷起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