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一二一...” 伴随着清早的口号声，赵茴悠悠转醒，挪了一下身体，下半身有些酸痛和沉重，转头发现女儿还在自己旁边睡着，亲了亲她柔柔嫩嫩的小脸。

稍躺一会后，她轻手轻脚地起来了，给女儿掖掖被子，往床里挪挪，防止掉下来。

进厨房里烧了点开水，就看见谭耀勋开门进屋了。

他举了举手里的饭盒，麦芽的香气传来“我在食堂打饭了，早上都是馒头咸菜。”

“待会我们把婷婷送去朴姐家，然后去买些生活用品。”谭耀勋边吃饭边说。

“好。”

给女儿冲了杯奶粉，之后又吃了点辅食。送去了朴姐家。

***

离家属区很近的一个镇子叫平安镇，小镇上居民不少，物资很是充裕。

趁着车还没还回去，谭耀勋带着她去镇上添置一点东西。

今天是镇里的大集，人声鼎沸。

谭耀勋先领她去了供销社里，“走吧，今天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

赵茴难得有时间逛一逛，今天还有免费的劳动力，更是放开了手脚买买买。

生活用品、化妆品、零食都买了点，把他带的票基本用光了。特意买了点小坛子，准备回去和朴姐学习学习腌咸菜。

“走吧，咱们去卖衣服的地方看看，给婷婷买点小裙子，再裁点布，回去试着缝一缝衣服。”赵茴拉着谭耀勋走向供销社最里面的柜台。

卖衣服的柜台里站着一个年纪较轻的姑娘，脸涂得煞白煞白，头发卷卷的，她对着一个大着肚子，领着两个小女孩的女人说，“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赶紧走，在这儿耽误事。”挑剔地瞪了一眼她们。

“有没有不用票的布啊，或者是瑕疵品什么的，我已经攒好久了，还是不够啊。”这位母亲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捧着肚子，衣服上打着补丁，看起来条件不是很好。

“没有，没有，在这磨磨唧唧。”售货员不耐烦地说，转身坐到了柜台里面的凳子上，和其他人开始说说笑笑起来。

这三个人失望地走了，“妈妈，我们又买不到布，奶奶会不会骂我们啊？”年纪较大的女孩说。

大人没有回答，较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说“废物、废物！”边说还边用手比比画画的，两条辫子在头上飞舞，她笑嘻嘻的，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赵茴猜想，小女孩应该是学的她家其他的人，或许是她奶奶吧。

看到这一幕，她也没了买布的欲望，想着新衣服还有，就和谭耀勋走出了供销社。

两人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吃点中饭。

“要一盘拔丝地瓜，再来一个白菜炖肉。一个六两米饭，一个四两米饭。”点好菜，两个人坐在窗边聊天。

赵茴先提起话题。“谢谢你昨天送我相机，今天这顿我请你吃，等我空闲下来，写写稿，做一下采访，是可以赚钱养家的。”边说边肯定的点头。

谭耀勋露出了认同的微笑，表示赞同。

“我过几天可能要在附近到处走走，我等下去问问这里的大厨，介不介意我采访一下。”

“别人看到我这么面善的人，一般都会同意的。说实在的，我从小就有社交的天赋。”

赵茴看见他有点不信的样子。她回头看看，发现饭店里的人不多，就在等菜的期间，决定去后厨看一看。

吹牛这事吧，紧跟着的就是丢人。

问了问工作人员可不可以去后厨看看。

“你是王师傅家的亲戚吗？”

“不是。”

“你之前和她说过，找她有事。”

“呃，没有。”

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那你来干什么？”

“我想过段时间来采访。”

他更加不信了，转身走了。

赵茴鸟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想不通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干了这种事。

谭耀勋说“这里的李大厨据说是从京城回来的，是有手艺有传承的，你这么贸然地问，肯定见不到，等有机会的，我去帮你问问，先吃饭吧。”

赵茴有点羞臊。

吃完饭谭耀勋去排队割两刀猪肉，“最好要肥瘦相间的啊，晚上吃肉。”赵茴特意叮嘱他。

她在树荫下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心里想着晚上做点红烧肉，放里点土豆辣椒，想想就流口水。

这时，赵茴在对面的巷子里又看见了在供销社的那个孕妇，她挎着两个小篮子，正给一个人看着她篮子里的东西，赵茴猜测，她应该是在私底下卖东西。又有几个人被吸引，凑了过去。

她也想过去看看，买一点，没等过去，就有人大喊了一声“检查的来啦”，一溜烟跑远了。小巷子里的人一哄而散，慌不择路。两个带着红袖标的人从远处跑来，看见了站在路口的赵茴，问她“看见她们往那条巷子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