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窥人
许时年刚回到宿舍,拧了毛巾还没来得及往脸上扑,门外就响起了通通的敲门声。
“陈科,这又怎么了?”许时年见陈肖平一头汗的站在门口,本能的把手里的毛巾,递给陈肖平。
陈肖平并没有接毛巾,随意的用袖子揿了揿额头算数。 “时年,刚在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才半道拐折回来,想和你掰扯掰扯。 ” 其实刚才在局里,陈肖平就有些灰心的,可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来,这时倒向许时年抱怨道, “哎,棘手的,真是无从下手! ”
“是啊,棘手也就罢了,还透着各种稀奇古怪。 ” 许时年把毛巾搭在架子上,把陈肖平让进屋来坐着,也正好需要个人,把心里鱼刺哽喉的愁闷消解消解, “你说这订棺材的,铁定是个关键人物,可模糊的连个准样都没有。早先我还想会不会是阿大船上的另一个人, 但听掌柜的描述,又似乎不大匹配。还有那个可恨的朱阿成,实在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他那个侄儿朱小志,也是莫明其妙!”
“你不觉得吗,妙就妙在这莫明其妙,竟能扯出了那么多有用的线索。如果没有朱小志的消息,是查不到北山寺的,自然也就不会扯上阿大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船家。枝枝末末的,哪一条都是不按常理出的牌。难道这才是案件的规律?若反向推理,朱小志算是恶人先告状呢还是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许时年听了一个激灵, “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有可能的。”
“嗯?”陈肖平一下子没有跟上许时年跳跃的思唯。
“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朱阿成和无若的事,甚至已经闹到上门寻人不遇,找不到和尚赖上庙的地步。在外人眼里的既成事实是,无若不见了,还欠着朱阿成的债,这两人的恩怨大着呢?” 许时年说得颠来倒去拐弯抹角不知所云,然后抛出了一个原本想都不敢想的想法。 “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无若,就藏在朱阿成的家里?”
“朱阿成家我们去过,小得不能再小,根本无处藏身。”陈肖平瞬间领会了许时年的意思,但在客观上,好象并无这种可能。“但你这么一提,我倒是可以怀疑,朱阿成与无若关系不一般?”
许时年听了笑道,“隔日不如撞日,那是不是现在我们就去他店里看个究竟?”
“知我者时年也!”陈肖平也笑起来。
天色夹次夹暗的,街道边房屋的黑影,逼仄而压抑,好象随时就要扑将下来;檐角瓦沿把天空剪拓成狭长的形状,悬浮着延伸着。此时行人稀少,路边有店铺正在打烊,传来僻里八拉上门板的声音。
朱阿成下午去局里前就关了门,显然回来并没有再开张,门缝里都黑漆麻孔的,二楼也无灯光。
许时年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只顾上前敲打门板。
“来了来了!”隐约的传来声音,接着堂屋里有灯光,咣嘡一下,朱阿成开了门,见又是这两位,不由皱着眉道, “又有什么事,还让不让人好好做生意?”
“哎呀,这么晚了,哪还有别的什么生意,不如做我们的生意。”陈肖平却不顾他的唠叨,挤着他进了门,随后进来的许时年顺手就把门砰得一声带上了。
“你们这又是干什么?”朱阿成难得有些慌张。
“时年你陪着他去厨房里坐着,我上楼看看!”陈肖平见厨房的灯亮着,也不给朱阿成反应的机会,就径直上楼去。
“哎,这个人咋这样呢?”朱阿成想挣脱许时年的手阻拦,却一时之间用不得力。
“扑隆通”的一声,楼上旋及传来陈肖平哎哟的叫声。
“肖平,怎么了?”许时年大惊,不要是真藏了人在楼上。
“没什么,大概撞在凳子上了!”陈肖平咕哝道。
“你起开,我上楼开灯去!”朱阿成趁势甩开许时年,蹬蹬的上楼去了。
许时年也不拦他,谨慎的去厨房探看。
陈肖平很快下楼来,对着许时年摇了摇头。橱柜里除了几件零零落落的各季衣服,并无多余的东西。一个单身男子的独居状态,简单而落寞。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前前后后,折腾了多少回了?”朱阿成站在楼梯上,气恼的看着两人。
“我倒是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以为你能瞒过我们,前前后后的,没一句话实诚!”陈肖平冷哼, “若是今晚还没个因为所以,那只能带你回局里住着了,等到你说实话为止。我们只问你一句,你和无若,并不是浅泛之交吧?”
“你要是再瞎说八道糊弄我们,就没你好果子吃了。”许时年说得激动,手掌拍在桌子上,痛得龇牙裂嘴的,倒把朱阿成吓得往后一缩。
“也罢也罢!”朱阿成叹出一口气,想来是被戳中了软肋拆穿了伪装。朱阿成曾经也是个热血男儿,也做过些轰轰烈烈的事,背上的刀痕,便是见证! 只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朱阿成一句带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