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的细腻,沿着手背化开一股沁凉,无意间的撩拨,最是致命。
唐茗卿不由环紧姑娘的肩膀,腾出手来勒紧缰绳。
泠泠飞雪仍在肆虐,月影婆娑,徐徐铺开在脚下。
刺骨的寒意令姜姝裳有些瑟缩,铁衣摩挲着她的脸颊,似要将其割开一道口子。
她本想说些什么,可抬头瞧见唐茗卿专注的神色,终是没有开口。
行了良久,直到晨曦绕过枝头,前方终于出现一辆马车。
唐茗卿放缓马速,不偏不倚的停在马车前。
他翻身下马,瞧见姜姝裳雪氅的丝带松了,于是强势上前。
修长的手指在丝带上绕了一圈,唐茗卿笑了笑,顺势系了个死结。
“女郎,快上车吧。”
蔚车老叟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姜姝裳一步三回头,似要将唐茗卿意气风发的模样刻进脑海。
直到帘布落下,遮住一地温情。
姜姝裳终于见到了嫡姐。
她泪眼婆娑,刚要开口,就被一只柔荑捂住口鼻。
嫡姐蹙眉,轻轻摇了摇头。
马车驶离,少年磁沉的声线急急划过耳畔:
“差点忘了问了,女郎怎么称呼?”
姜姝裳不明所以的望着嫡姐,似乎在疑惑她的举动。
可她终是没有松手,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姝漾。”
唐茗卿笑了笑,声线闷闷的,带着微不可查的期许,“姜姝漾,后会有期。”
姜姝裳侧耳倾听,直到捕捉不到一丝声响,才缓缓拉下嫡姐的五指:
“姐姐,为什么?”
眼前人,与她的容颜如出一辙,声音也极为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脖颈处那颗妖冶的红痣。
“阿裳,你我虽是姜家嫡女,可也只是庶出一脉,无人知晓母亲当年产下的是对双胞胎,从今往后,你需掩去容貌。”
说着她开始在少女脸上捯饬,肃穆的神色一瞧便知出了大事。
姜姝裳不动声色,任凭嫡姐动作。
马车声在积雪上压出咯咯声响,行了一会儿,就听一阵喧嚣没入耳际:
“陈氏门第清白,岂容女人的身子被胡人糟践?”
一声凄厉的哭喊回应道:
“不是胡人,只有一个贱民,我也不想的,可他力气太大,我好痛……”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般耳熟?
姜姝裳微微掀开帘布,入眼的,可不正是那个弃她而去女子?
姜姝漾轻轻揽过姜姝裳的肩膀,爱怜的轻拍着她的背脊:
“她必死无疑,躲过了胡人与流民,却躲不过家族的处罚,阿裳,她骑得是你的马,那马印着我姜家的印章,她自称,是一个女郎舍身救了她。”
姜姝裳倒抽一口凉气!
“过了龙藏铺,陈家会让她自尽,我怕她会认出你。”
“可是姐姐,唐小将军可以作证,我仍是未嫁之身……”
姜姝裳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嫡姐默默摇头:
“唐小将军非世族,他的证词没有分量,更何况,他的父亲只是流民统帅,又为冉将军效力,若与他牵扯不清,家族为了向皇室投诚,难保不会动你……”
说话间,就听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望向这边的马车。
像是水鬼寻到了替身,她原本凄惨的哭声蓦地带上几分病娇:
“既然我要死,那凭什么她能活?”
众人寻着她的指引齐齐投来注视。
姜姝漾握了握姜姝裳的指尖,纤纤玉指撩起帘布,端庄地下了马车。
发髻整齐,雍容华贵。
怎么瞧,都不像是经历过浩劫之人。
陈氏女子有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她再度抬了音调:
“你如何逃得过胡人?你也要死,哈哈哈,你也别想活着!”
女子歇斯底里,疯魔的模样令人背脊发寒。
姜姝裳跟在嫡姐身后,从此明白,乱世中,最忌讳的便是慈悲。
姜姝漾挺了挺背脊,居高临下道:
“不久前,你说是我姜氏之女舍身救了你,可我瞧着,你并无感激之心啊,陈氏,你真小人也,莫非陈氏之后,都如你这般?”
这句质问,在自诩清谈的世族圈子里,可谓十分严重了。
陈氏其他人当即就变了脸色,他们嫌恶的望着匍匐在地的女子,恨不得与她划清界限,方可罢休。
名声为上,岂容得她诋毁?
女子左顾右盼,见无人为她辩驳,于是急急自证道:
“就是她,她换了身衣裳,我记得……我记得她穿得是鹅黄色衣裙,你们去搜她马车,定能搜到!”
姜姝裳听罢,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