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这只镯子,真正适合的人,又哪里是她。
“你等我一下。”她飞快地跑进书房,在书桌底下的抽屉里找了会儿,终于找出一本相册。那相册有些年代了,里面收藏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易安正好走了进来,她捧着相册抬眼看他:“我给你看一张照片。”
说着,将相册摊在书桌上,翻到最后,取出一张黑白老照片。
照片里是一位民国女学生,她规矩地坐在自家庭院的椅子上,双手平放在腿上,端庄而秀美。
“小时候我很喜欢翻姥姥的旧相册,很喜欢以前那些女孩儿的衣服,有一阵我还经常模仿那时候的打扮,尤其喜欢姥姥这张照片,后来就问她要了自己收藏。”说着她将照片抽了出来,递给他看。
易安觉得他的心莫名提了起来,他拿过照片,这个女学生分明就是。。。
他又翻到照片背面,泛黄的相纸上,已经模糊了的笔迹写着:程曼摄于19x?x年春。
“她,她是。。。”他觉得难以置信。
“易安,程曼就是我姥姥。”
他不可置信又神情激动地看着她,她亦是。
“我们都以为程曼早已经不在了,启动这个音乐剧项目也想作为一个契机,希望有人知道那段往事,却没想到,”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竟然找到了你。”
她也望着他,说道:“姥姥给我讲过她跟爱德华周的交往,我接这个音乐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看到了那张老照片,我知道那是我的姥姥,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这是怎样的缘分啊!爱德华周和她的姥姥,她和易安,一切竟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把他们都牵到了一起。
“关关,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他感叹道,又见她这样望着自己,低头就吻她。
唇舌纠缠很久,仍将她拥在怀里。
“易安?”
“嗯?”
“爱德华周,他后来怎么了?你知道吗?”
他低头看她一眼,说道:“他还活着,在加拿大。”
尤娜猛然抬起头。
“我们都叫他周先生,他住在多伦多的一间养老院里。大概七八年前,我和我妈受姨婆委托去看他,他那时精神还不错,一看到我就说我长得像他年轻时候,后来我们大概每年会去看他一两次,他不大见我爸妈,但一定会见我。去年我去看他时看护说他膝盖不太好,已经开始坐轮椅,最近腿脚更不好,毕竟快一百岁了。”
“你跟他长得像吗?”她好奇地问。
易安眯眼想了想:“你不也看过那张老照片,你觉得像吗?我觉得并不像。”
“我知道了,男人老了以后回忆自己年轻时,总觉得自己是个大帅哥。”
他不由看着她:“说得你好像很了解男人。”
“我是在夸你帅!”她捧住他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上次问过你,你说,他们两个当年会不会有孩子啊?周南生一辈子没结婚没孩子,你,你该不会是。。。”
“我是我爸妈生的,我妈是我外公和我外婆生的,我很确定。”
“可是,可是,万一,我跟你,我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她一脸崩溃,“那我真的会发疯!我都跟你这样那样了!”
他听了半天才明白,顿时笑得停不下来。
“噢!我不管!反正我们已经这样那样了!”她将头埋在他怀里,“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
他将她紧紧贴着自己,好笑地问:“这样那样是哪样啊?”
她一把推开他:“明天要回去排练了,洗澡睡觉去!”
躺在床上时,她突然说:
“易安,我们让他们重逢吧。”
“这不容易,”他叹息,“周先生现在并不想继续活着。”
“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
“再说吧,这不是现在能解决的。”
“那现在能做什么?”
“现在,可以做我们该做的事。”他说完又开始吻她。
“喂!唔。。。都说了明天要回去了,还要赶飞机呢。。。”
“就是因为明天要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