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离世

程曦月离开海边后，回到了医院，向医生咨询了外婆的情况，不容乐观。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程曦月在医院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外婆，刚住进来领床的老大爷对程曦月也是赞不绝口：“大妹子啊，你这孙女真是不怕辛苦，不像我那些不肖子孙，来都不来。”

外婆看着给她擦腿的程曦月，也是很欣慰，但眼底显露的尽是悲伤，开口道：“月月，累了吧，先歇会儿，等会再擦。”

“没事的，外婆，我不累，我再去换盆热水，您和大爷先聊着。”

门关上后，外婆无力地望向天花板，喃喃道：“我感觉到我应该是大限将至了，这病啊，是治不好了，就可怜了我的乖孙女，该怎么办呢？”

领床老大爷听到后，也是哀叹一声，安慰道：“大妹子，你别这么想，医生说了得保持乐观，你也不想让你孙女难过吧，哎，我有句不该问的，你们家除了前几天来看你的邻居，再没有其他人了吗？比如这孩子的父母？”

外婆摇摇头，“唉，老天爷不公啊，谢谢你安慰我。”

此时，门外，程曦月端着盆子极力克制自己的眼泪，不让它落下。

轻声说道：“外婆，月月不想失去你。”

......

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外婆和程曦月度过了最温馨的一段时光，最后一次的化疗结束后，外婆整个人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每天要忍受强烈的疼痛，头发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不仅如此，偶尔甚至会咳出血。

程曦月看到后，不能够做些什么，如果可以，她想替外婆受过。

外婆离开的时候是十一月四日凌晨五点，彼时黎明即将到来，日出也会慢慢升起，只不过外婆再也不能陪着程曦月一起观赏日出日落了。

“李医生，不是说有成功活下来的案例吗？”

“于阿姨，谢谢您这几个月的照顾。”

“也谢谢您，吴护士。”

程曦月给在场的每个人都鞠躬后，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给宋泽言和安雯打去了电话，依照现在的情况，她一个人也不能处理好外婆的后事。

二人前后脚赶到了医院，安雯刚走到程曦月身边，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雯雯，雯雯，我再也喝不到外婆煮的绿豆汤了。”

刚说完，程曦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程曦月，程曦月。”

“曦月，你醒醒啊。”

*

三日后，朱琴女士的遗体正式火化，宋泽言，安雯等一行人陪着她回到了老家。

小院里站满了前来吊唁的人，过程简单但也漫长，程曦月亲手将骨灰盒埋在了主屋后面的小竹林里，大人们帮忙立了石碑。

按照程曦月的意思，她想让外婆落叶归根，小院不只是她长大的地方，也是外婆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

宋泽言跟在身后，隐约看到深处也有一块相似的石碑。

“外婆，我亲爱的外婆，曦月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认您当外婆。”

最后，程曦月和三叔，还有同样悲痛的宋泽言一起重重的在墓前磕了头。

“琴奶奶，小言一直记得您的好。”我会好好照顾曦月，她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忧无虑。

后半句宋泽言在心里默念。

“婶子，三娃一直记得你对我的好，我从小没爹没娘，是你给了我一口饭吃，给我一口水喝，如今您去了，三娃会好好照顾月月。”

说完，三叔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月月，先起来，天冷，地上寒气重。”邻居大婶走上前想将程曦月扶起来，并没得到回应。

程曦月性子也犟，安雯，李音和赵灵秀也劝道，也是无济于事。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好多话想和外婆说。”

程曦月就这样安静的跪在墓碑前，眼神儿似无意般往另一边看去，随后望向前面说道：“外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外婆，月儿再也喝不到您煮的绿豆汤了，我还没有带您去旅行。”

......

宋泽言并未离开，站在后面看向程曦月的背影。

直到两个小时后，程曦月缓慢起身，跪的时间有些长了，腿有些麻，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迎来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强有力的环抱。

程曦月眼角通红，满是疲惫，对上宋泽言眼睛的那一刻，她有许多话要说，但最终只化成两个字，“谢谢。”

程曦月站好，有些一瘸一拐的慢慢往屋内走去。

宋泽言不忍心，直接上去就是一个公主抱，并命令道：“你可以抱着我的脖子，这样不会很难受，你这样走，估计都能走到猴年马月了。”

程曦月这会儿可没心思笑，她有些恐高，只好紧紧地抱住了宋泽言的脖子。

依旧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