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容
“那你说,我师父叫什么,他所居何处,与何人交好,最讨厌什么,又最喜欢什么?”
兰容眨了眨眼,一字一顿道:“他叫魏千古,所居栖山的流芳宗,与青山派的长老交好,最厌毛虫,最喜……”
说到这儿,兰容的神情恍惚,声音小了下去:“……最喜……魏流芳……”
木榆没听见:“什么?”
兰容重复一遍:“他最喜欢的,是魏流芳。”
木榆忽然记起了混灵阵里发生的一切。
眼前这个女子所说句句属实。
魏流芳好像是师父的妹妹。
但她应该已经死了。
木榆道:“那魏流芳现在何处?”
兰容道:“魏千古把她带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木榆道:“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兰容笑笑:“小榆木,你问的问题有点多啊,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木榆松开了握紧佩剑的手,退后一步,作揖道:“师……你真的是我师母吗?”
兰容道:“你若是觉得开口为难,便喊我兰姨吧,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木榆松了口气:“好,兰姨。”
兰容道:“小榆木,你可知魏流芳是谁?”
木榆想了想:“我师父的妹妹。”
兰容的红色指甲很长,一下一下地敲着楼梯扶手:“不错,小榆林,你若是想听,我可以给你讲讲。”
木榆点头:“当然想听。”
兰容步履轻快,走下了最后一阶台阶。
“……当年我与他们两人一同长大,我心悦于魏千古,但他好像不通男女之事,只对他妹妹上心,我追求了他很多年都未果,正在我伤心欲绝之际,事情有了转机,魏流芳喜欢上了别人,她有了一个道侣,名叫纪望秋。我认为我终于有了机会,可事情发展的方向不似我所想,不,应该说,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木榆问道:“发生了什么?”
兰容背过身去:“那年三月春花正盛,魏流芳被几个同门弟子捉住,来到宗主前面——她怀孕了……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一个宗门大派,怎么会允许一个正道弟子未婚先孕,还如此张扬地行走在宗门内……魏流芳当时说,她没错,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错的是我们……”
兰容微微低头:“小榆木,你说,她错了吗?”
木榆道:“……我觉得人活一世,只要不伤害到别人,让自己开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你是认为,魏流芳没错对吗?”
木榆摇头:“我不认为她的有错没错,对宗门来说,她有孕就是耻辱,但对她自己来说她没错,因为这件事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兰容道:“你说的有理,可人生在世,就要接受别人的目光和审判,真正不在乎别人眼光的能有几个?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木榆想起了混灵阵的那间矮小的房屋,道:“……如果是我的话,为了掩人耳目,我会找个地方藏起来。”
兰容笑了笑:“魏流芳就是这么做的。”
木榆明知故问道:“那她是怎么做的?”
“她呀,跑到了很远的栖山上,她和纪望秋藏在了一个山洞里……当年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
“找到之后呢?”
兰容收起笑容:“找到之后,本想捉他们回去,但纪望秋被魏流芳误杀,后来我们在场几人陷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过了很久我们才出来,等我们出来之后,魏流芳已经消失了,地上只剩纪望秋的尸体,我想除了魏千古,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您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以为凭我的能力,是可以找到魏流芳的……我低估了魏千古,他把魏流芳藏的很好,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再后来,我们的宗门衰败,众弟子纷纷离开,魏千古来到了栖山,凭一己之力创办了一个新的宗门,名曰流芳宗。”
“……”兰容顿了顿,眼眸深邃,面容难掩悲伤,“我当初极力劝诫让他不要创办,因为我很了解他,少时我与他一道求学,他每次都要争第一,他这人虽聪明,但不善交际,性格还有些乖张,他……真的不适合做一宗之主,后来我劝诫无果,离开了他,自己来到了遇村开了家酒馆……”
说到这里,兰容的脸上又是一片柔情。
木榆见状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结果:“所以这个酒馆是为了我师父开的吗?”
兰容道:“不错,我知道,他的宗门早晚有一天也会破败,所以我等着那一天,他总会回到我身边的。”
木榆没什么表情,她对这些前辈们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不过她倒对这些画皮鬼很有兴趣:“兰姨,这些画皮鬼都是你的手下吗?”
兰容道:“可以这么说。”
木榆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