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诺
起掌来,罗晚意也跟着鼓掌。罗晚意的身体气血不足,她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发凉,此时她在拍手之间,依稀感受到了掌心升腾的温度。
熟悉的热感,一如三年前第一次的握手,一如两年前无数次的十指相扣,抑或是后来那些不再相合的碰触。
但是这个温度是恒定的,三年以来,始终如一。
“来来来,切蛋糕分着吃吧!”程万里把刀叉推到李安安面前,李安安略一思忖,说:“先不切,等人来齐了再说吧,程总,我们先进行下面的环节好吗?”
人不齐,不能分,更何况,今天差谁也不能差阮秋明。
于是进入游戏环节,在罗晚意的主持下,一帮幼儿园毕业二十来年的老家伙玩得跟孩子似的。玩到尽兴,后门开了,马向前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阮秋明。
“你们可算回来了!”程万里上去对着马向前肩膀就是一拳,“主角等着你们切蛋糕呢!”
至此,人员全部到位。蛋糕切开分了下去,徐来把马向前拉过来坐了,阮秋明自己加了一把椅子坐末席,就在边洛君身旁,与首席遥相呼应。
“下一个环节!”程万里举手宣布,“开始唱歌,主角来开场曲。”
“我开场啊,”李安安扶着桌沿站起来,“《好运来》吧!”
“好!”边洛君带头捧场,“安姐保留曲目!”
李安安唱民族唱法,按她自己的话来说,是野路子。《好运来》是她唱遍各种场合的歌,因为老少咸宜,无论什么时候唱,总不会出错。全场跟唱,喜气洋洋。
大家轮着唱,下一个到芮雪缘。在芮雪缘所有的爱好里面,练歌要是属第二,没有属第一的:尤其是近年,她的业余时间几乎全拿来练歌了。小时候有声乐基础,长大了什么曲风都涉猎一二,甭管婉约高亢,清亮深沉,她都能唱得来。中秋刚过,她决定献唱一首《离人的月亮》。前奏悠扬的小提琴声起,氛围感立刻拉满。
我长大,才听懂,懂圆缺,如聚散。
阮秋明抬头了。
芮雪缘看得分明,那双杏眼,周周正正,明明白白,用目光将她包围。
同个月亮照过儿时屋顶,又照我穿过人群,一次次告别,用被爱过的心。
阮秋明的眸子里映着光。
“天,都给我听醉了,”边洛君痴痴呢喃,感慨地拿手肘捅阮秋明,没得到回应,她一转头,看到阮秋明已然入定。
“喂喂喂!”边洛君忍不住笑了,大力推他。
“啊?”阮秋明抽回眼光,看向边洛君。
“明哥,你知道你什么样儿吗?”边洛君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儿,着迷了你知道吗?都能原地飞升了。”
阮秋明垂眸,耳廓红了。一曲终了,全场暴风鼓掌,整齐划一高喊“安可”。
芮雪缘看到阮秋明鼓掌最为卖力。至少这一刻,他的心是为我而停的,她想。
盛情难却,芮雪缘不负众望返场。其实她早就料到要唱第二首,因而也早就想好了:“下面一首歌我想送给……全场的女孩……”
“哎呀,那不要了!”马向前跳起来抗议,“怎么就送女孩儿呢?也得送男孩儿!”
大家笑得不行,马向前又忙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送女孩儿就送女孩儿吧!”
《举镜子的女孩》,送给每一个勇敢打拼的女孩,你能把自己照亮。
我也有一个吻,要留给爱的人;我也有一滴泪,要为喜悦流淌。
唱到这一句的时候,芮雪缘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了心口。
阮秋明深埋着头,绷紧了肩膀。
多真的一个吻,多重的一滴泪,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资格承受的。
我能给的温暖,是握着你的手分享,不是把我的焰火埋葬。
李安安和罗晚意各自在原位,都转过身全程目视歌者。芮雪缘从台上的角度看下去,忽然觉得她俩的神态何其相近。从她们身上,她感到女孩子之间才有的共鸣,纵使她们压根没有对望过一眼,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结。
要是她俩能多点交集,不就是双生花吗?芮雪缘心想。
又过了几个人,该阮秋明了。阮秋明边上台边说:“我就来一首……我们年代的歌吧!”
“八十年代是吗?”边洛君立马打趣,“我保证我没听过。”
大家又笑起来,阮秋明扯扯衬衫袖口,说:“唱一首《小乌龟》。”
罗晚意说:“这一首啊,还真是老歌。”
在场的九五后们纷纷摇头,真情实感地说:“真的没听过。”
芮雪缘试探地问:“是……周董的吗?”
并不是,但是李安安接道:“雪儿也会唱吧?上来合唱一个呗!”
“啊……”芮雪缘茫然道,“不不不,我不会。”
阮秋明唱了起来,开头是一串“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