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x宙斯
金屋藏娇的故事。
宙斯听过后反应并不强烈,但也只有黛玉知道,这人偷偷看过她好几眼,心里准是又憋着什么坏水,一时间没看他,只跟宝玉偷偷说话:“若是你有那金屋,你当如何?”
宝玉还捧着花,稍想了想,也学她那样偷偷道:“我向来不缺金玉物件,但若是有金屋,我就把琉璃灯挂满,管他刮风下雨,都像是进你屋子……”
黛玉慌忙捂住他嘴:“真是没个出息,金屋都放你跟前了,怎么还只想着我那破灯。”
“可不是破灯,那是宝贝!大宝贝!”宝玉笑笑,全然不在意还有个人真真正正住着金屋,二人只在对话里鲜活着,沉溺于美好幻想中,在风雨吹不散的琉璃瓦里。
宙斯冷下脸来,问:“不知道黛玉小姐因为什么欢喜,如果我能够知道答案的话,那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令人愉快?他们看来可未必。
不说别的,这位先生手中原本折了一条杨柳,此刻像是在挣扎,拧巴了一条。
黛玉慌乱之中抬起头来,撞进那双虽阔别多日,却仍然印象深刻的眼睛。她摇摇头,缓缓道:“没什么的,大人可莫要多心。”
多情的女孩啊,你是否能对我像对他的万分之一那样好,我会献给你我全部的珍宝,包括我唯一的宫殿,我会将你的雕像立在我身旁,叫人们祭拜的时候你也能感受到荣光。
但是现在,我可爱的女孩,我要做些也许会冒犯到你的事了。
“黛玉小姐,”宙斯突然开口,“有一朵花掉落在你身旁,请问我是否有幸替你拂去它?”
“嚯——”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黛玉,没有人在意那朵花,他们只想知道为什么宙斯口中说出的邀请像是……像是在抛出帖子,请他心仪的人一般。
如果他们稍微知道一些西方礼仪,就会觉得这像是邀请女孩参加舞会——多么暧昧而亲昵。
贾宝玉此时不太待见这人,眼睛滴溜一转,就倒在林黛玉身上:“哎呀!”
他才不在乎什么劳什子颜面,只想着赶紧让黛玉脱险:“好妹妹,烦你送我一回,我一下子不知怎的昏昏沉沉,怕是走不了路了。”
狡猾的废物!
贾宝玉甚至有心思送过去一个鬼脸,再慢慢悠悠等着黛玉着急,送了他回去。
两人抛下身后众人,不过走出两个拐角宝玉就站直了身体,还松松脖子:“那人看起来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妹妹你切记要当心!”尤其这人那里能比得上他一分一毫的贴心,于他而言,跟黛玉初次见面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就是“天涯若比邻”,去哪儿都能想着对方的。
他们走在回潇湘馆的路上,这似乎是他们的一种默契,宝玉没忍住先开了口:“那人本就来自西洋,又好像位高权重,你若是与他走,岂不是要留我一人在这里发臭!”
黛玉忍俊不禁:“我哪里能有这本事,叫二哥哥为我困扰至此?”
她怎么没有?
宝玉总不经意想到两年前,那会儿林老爷唤她走,她一去半年多,宝玉那会儿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极了,就好像黛玉带走的是与她一起那个他,没了黛玉在身边,哪怕是在园子里,他也总觉得自己空空荡荡。
黛玉摇摇头,道:“你可真是一点出息没长……”
话还没说完,她却突然咳嗽起来,身子颤得剧烈,吓了贾宝玉一跳。
他抢在雪雁她们之前,前前后后转:“玉妹妹,玉妹妹你可还好?”
分明柳絮也不重,风也不算烈,可是怎么的,怎么的玉妹妹咳成这样!
“莫要吹着了!妹妹披上!”
他急切得像是淌在一片滚水中,怎么也得不到章法,只知道把自己的外衫扯下,衣摆叮铃啷当一片,坠在身上又重又繁复。
林黛玉仍然在咳嗽,她好像一下子被春天带出来全部生机,留下的净是多年病灶。
她想挥挥手,告诉宝玉不要着急,右手却被另一个力道擎制住。
那绝不是贾宝玉,贾宝玉就算再心急,手上也是轻的。
林黛玉咳出眼泪来,举头望过去,见到模模糊糊中是金色一片,心下凉了半截,脑子中一瞬间闪过千百种想法,最后只剩下一句——
老天,可千万莫要再让她对着那人了。
迷迷濛濛中,她身子一轻,有人在她脑袋顶上怒吼:
“让开!”
聒噪,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