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名册
荷华登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眼睛:“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卢青也尴尬地转了个身,僵直的后背仿佛刻着四个大字:非礼勿视。
谢云闲:“……”
崔灵景:“……”
“咳、咳。”崔灵景脖子漫起一层薄红,不知是摔的还是因为窘迫。
谢云闲还压在他身上不动弹,不得不说,崔灵景看着薄弱,胸膛却很坚实。
崔灵景终于忍不住,道:“咳,谢姑娘……我这身娇体弱的肉垫子垫着可舒服?”
谢云闲顿时红了脸:“……”
她是不想起吗?
不——她只是突然抽筋了,动不了!
谢云闲一直给荷华使眼色,让她把自己扶起来,荷华却紧闭双眼,一副英勇就义烈士相。
两人只好僵持着,谢云闲缓了一会,感觉好了些,立即撑着地,摇摇晃晃从崔灵景身上爬了起来。
谢云闲一离开,崔灵景就用拳头抵住嘴,偏头咳了起来。
谢云闲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既觉得他咳得有些可怜,又暗暗担心:他这肺痨子病不会是什么绝症吧?我不会要守寡吧?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诅咒了崔灵景,谢云闲又在心里头给了他道了个歉。
崔灵景扶她,虽说不仅没扶住,还拉着她摔了一跤,但也是出于好意,只是好心办了坏事,不能全怪他。
谢云闲心里叹了口气,朝扶坐在地上、虚弱凌乱的崔灵景伸出了手。
“……”
弱柳扶风崔四公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握了上来。
他的掌心宽厚干燥,谢云闲手背蹭到了一层薄茧,有点痒,似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崔灵景借着谢云闲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多谢二姑娘。”
谢云闲看了眼崔灵景红了一片的肩头,默默移开了视线。
仅仅一瞬的目光,却被崔灵景敏锐捕捉到了。
崔灵景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二姑娘想问什么,直说无妨。”
谢云闲一哽,本想问他肩膀怎么弄的,脱口而出却是:“……你把衣服穿好。”
崔灵景肤白,衬得那抹红更为刺目,看着可怖。可这家伙毫无察觉,反倒坦然赤|裸着肩头,真是不知羞耻!
崔灵景虽一言不发,但黑亮眸子里明显藏着笑,分明是在调侃她,似是反问:这难道不是谢姑娘扯开的么?
“……”谢云闲理亏在先,偏过头不看他。
好在崔灵景没她想的那般不要脸,还是将自己拾掇好了,衣服整理得熨帖无痕,又恢复了原先的人模狗样。
谢云闲这才问:“崔四公子这伤是怎么弄的?”
崔灵景道:“昨日不小心被匣子砸到了。”
“那崔四公子往后可要小心些。不过这好端端的匣子,怎会突然砸落?”
“舍弟顽劣,不小心撞倒了,让姑娘见笑了,多谢二姑娘关心。”崔灵景提醒道:“二姑娘方才不是找卢青有事?”
谢云闲被这一闹打断,险些忘了这茬。
卢青莫名被点了名,呆滞转过身,云里雾里:“二姑娘找我?”
“那日你来谢府,我丢了个玉镯子。”
“早上起得急,正巧没戴,回到房中就发现不见了,四处找遍了都没找到。”
谢云闲双目无神,神色落寞:“那是阿娘生前留给我的玉镯子,是她求给我的保平安之物,意义深重……自丢失之日起,我便心神不宁、悲痛不已。”
荷华:“……”
这又演的哪出戏?
卢青读懂了她的意思:“姑娘是怀疑我们一行人中有人拿走了?”
“嗯。我的婢女云溪曾言那日见过一人在迎春院前徘徊,行踪诡异,待她叫来人,人却不见了。”谢云闲张口就来,“据说那人与你们装束一样,是个小厮,贼眉鼠眼,约莫七尺高。”
崔灵景问:“姑娘之前为何不说?”
“那几日阿爹忙得焦头烂额,不想让此事引发谢崔二家矛盾,给他徒增烦扰,只好暗地查探;且这也仅是我家小婢一面之词,无实证,便难以追踪。”
“那姑娘想让小的做什么?”卢青问。
“你可有当日入府花名册?若有人体貌特征与那小婢所言相吻合,事情便好办了。”
荷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谢云闲是想要调查那具尸体的身份。
“并无。”卢青摇头,“不过来来去去就那几人,现做一册也不难……”
他看向崔灵景,崔灵景冲他颔首:“替二姑娘找一找罢。”
卢青便道:“请二姑娘稍候,过几日我便给您送过去。”
谢云闲喜笑颜开:“多谢。”
……
谢云闲和崔灵景于医馆前分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