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为非作歹,为所欲为,他总算有一丝把对方压制回来的感受了。 沈灼唤来万喜:“若是有人喊你小狗,你当如何处之?” 万喜愤怒道:“奴虽是卑微之身,也断不能让他人如此折辱!” 沈灼满意的点了点头:“甚好。” 万喜:“……?” 万喜一头雾水,不明白沈灼在说些什么。 自从上次的中毒事件后,他便渐渐摸不清殿下的想法了。 沈灼愉悦的玩弄着鞭子,蛇纹粗黑的鞭绳在白玉般的指间绕圈。 他之所以那么做,大约是因为前世曾听过柏升骂过叶听霜是一条狗。 那时叶听霜刚刚被提拔为内廷谒者,掌朝觐宾飨及奉诏出使,专为天子传达旨意。 哪怕被当面破口大骂,叶听霜也没有任何反应。而后没过多久,叶听霜便成为尚书仆射,乃尚书令之副,两人再次相见便已是诏狱。 “柏御史说得对,下官便是一条狗。” “不咬下您一块肉,又怎么可能松口?” 柏升梳刑而死。 由叶听霜亲自执刑。 多年后叶听霜掌控大权,朝堂之上再没有人敢骂叶听霜是一条狗。 那时沈灼便知晓,叶听霜藏在平静下的疯狂。 他有着一股子难见的野性,哪怕比自己体型更大的猛兽,也要从暗处猛冲而出,在咬住对方之后,被打得皮开肉绽也绝不松口。 如今风水轮流转,哪怕如此挑衅,叶听霜也只得忍受。 痛快! 沈灼有种在玩着刀子的颤栗,不禁露出迷醉的快感。 就算弄伤自己,他也要打磨这把刀。 沈灼重新换上一身干净衣衫,墨色发丝随意披散着,发根沾满了水珠,将一部分衣衫润湿。 他整个人好似被水雾蒸过,湿漉漉的,少了白天的狠,多了几分弱。 没隔多久,审问一夜的虞淮便来到了长乾宫。 “见过殿下。” 虞淮余光一瞥,呼吸都乱了几拍。 时人尚美已至疯狂,前有潘安掷果盈车,后有看杀卫阶。世家大族只会对此更为痴迷,中正官推举官员看容貌,士族推崇的清谈之会看风骨,更别提那些豢养几百个家妓娈童的人了[注1]。 他是一介武人,军中都是粗鄙之人,何曾见过七殿下这样的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面颊瘢痕颇深,也无法否认七殿下的吸引力。 沈灼:“可有结果?” 虞淮:“这……” 虞淮的确有打算道出实情。 他的内心陷入拉扯,自己刚提拔为太子心腹,但也受过国师石煊大恩。此事并不为多少人得知,不然太子也断不可能派他过来问询。 纵然石煊和七皇子没什么关系,但石煊和宗天朗是至交好友啊。 还真是……两难! 沈灼:“进来说话吧。” 犹豫之间,虞淮已被宫人领着进入内殿。 刚一推开帐子,虞淮便感觉到一丝燥热。 四处都燃着昂贵的银丝炭,宫殿内犹如融融暖春。他穿着厚重的甲胄,耐不住这样的热。 虞淮是头一回来长乾宫,观之长乾宫内殿无一处不精致,全是太子为七皇子搜罗而来,明目张胆的展露着宠爱。 这…… 养弟弟,跟金屋藏骄一样。 虞淮在心头嘟囔,跪在了地上:“殿下,王鼎已经招了。” “说说看。” 沈灼懒得像是没有骨头,穿着单薄的外衫靠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鞭子。时而绕绳,时而拧结。 虞淮缓慢抬头:“药……的确不是太子殿下,而是……” 沈灼原以为虞淮是在走个过场,毕竟对方是太子的人。 然而在听到虞淮的话时,沈灼的目光都变了。 沈灼连忙丢了鞭子,一脸的面对忠贞之士的赤城反应:“卿竟真想要道出实情?我虽早就猜到王鼎背后有人指使,却苦于没有证据,这下可好了!” 虞淮张了张嘴,没有接下去。 沈灼:“……” 看来得再加一把火。 “我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在此时中毒。太师宗天朗本就在诏狱之中,我真是担心会有人拿中毒做文章,平白算到老师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