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师叔朝鉴
其他大能会嫉妒一个小辈的资源,沈纵颐听了定不信。
可这事落到朝鉴身上,竟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因为他们的掌门可是被一个七岁孩童大力打哭过的人。
常人被孩童打败只会恼怒羞愧,而朝鉴彼时竟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找到孩童的父亲,并且对其父亲大肆宣告此童子的恶劣行径。
孩童之父听完果真勃然大怒,揪住此孩将其揍了一顿。
朝鉴就是顶着被孩子打出的伤,在旁边看着那小孩被揍,直至看完才离开。
就是面对这样的师叔,沈纵颐心中没有半点想要讨他好的意思。
沈纵颐常年游走在身死道消的边缘,对危险的感知何其敏锐。
对朝鉴师叔,她有近乎直觉般的排斥。
不过话虽如此,待会到了朝鉴的洞府,直面这个人的眼神与言语,她依旧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去逃离。
他不仅是掌门,还是她的师叔。
徒步行过一道又一道山峰的路上,沈纵颐遇见的每个弟子在看见她都会停下手中动作向她问候:“师姐好!”“师姐您终于回来了!”“师姐您下山辛劳了!”
沈纵颐认真而耐心地回复这些师弟师妹的问候,看着他们因她的三言两语而脸红心跳也一概平常视之。
这些普通弟子对她的威胁不大,所以她没有像对待外来者一般对他们过分算计。
只不过她自以为的态度平淡,落在这些弟子眼里却是另外的意味。
“啊啊啊师姐今天对我笑啦!”
“呜呜呜天啊,我刚才面对师姐的时候说话都结巴了,可是师姐居然一点也没烦啊啊啊!”
“师姐果然好温柔!我脸红成这样她居然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眼光!呜呜,我真的好喜欢沈师姐——”
沈纵颐本人不知她的好意疏远,造成的后果竟是令弟子们对她的迷恋程度更上一个层次。
她此时已走到二机峰内的掌门洞府前,脚步停下,看样子有些踟蹰。
可府内人似乎并不懂得等待。
朝鉴清朗的声音从府中传来:“既已到了,为何还不进来?”
沈纵颐微怔。
她倒没料到朝鉴会特意催促她进去。
只怕也是想尽快结束对她的训斥,了了他作为掌门的职责罢。
沈纵颐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跨步进了洞府。
朝鉴在外张扬,住所却是截然相反的古板单调。
这也是沈纵颐以为这位师叔表里不一的原因之一。
哪有人住着如此阴郁的场所,对人却不拘小节作活泼像的呢?
况且朝鉴年纪不小了,三百多岁了,还装什么少年相。
“师叔。”
心中纵是不喜了千百回,到了正主面前,她面皮上依旧低眉顺眼的,做足了孝顺师侄应有的表情。
朝鉴端坐在一块巨大的冰棺上。
整个洞府恐怕就那口冰雪玉棺尚未值些灵石。
只不过照朝鉴长年累月这么个坐法,就是冰棺也得焐化了。
沈纵颐在等待朝鉴酝酿训责的间隙里,逐渐漫不经心地将心思放在如何买礼物送给他,也好在面子上尽一尽她这个师侄的孝心。
她思维正漫无天际地发散时,朝鉴冷不丁开口:“纵颐,你在想什么?”
纵颐——
沈纵颐听此称呼就不好过。
朝鉴都这样恨不得把瞧不起她几个大字挂身上了,为何还能面不改色地对她亲近?
果然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我这个人一向不知道怎么要脸,也不想要脸。”
沈纵颐思忖如何得体回答。
朝鉴却已跳下冰棺。
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充当师长的角色。
才文雅了没有一刻钟就如此耐不住玩性了。
沈纵颐见他靠近,连忙脱口道:“方才师侄是在想师叔。”
朝鉴的脚步因此话顿下。
他瞟了沈纵颐一眼,确认小师侄没有说谎。
于是十分感兴趣地问道:“哦?那纵颐都在想师叔什么?”
沈纵颐发誓,对朝鉴没有丝毫风月之心。
所以他这混不吝的态度对上她已没有深究合适不合适的必要。
她也已经察觉到朝鉴笑容里隐含的深意。
故而中规中矩答道:“问灵大会在即,便想着师叔是否能夺得魁首。”
朝鉴哼了一声,猛地甩开袖子。
“纵颐啊,我说你对别人花言巧语的就很动听,到师叔这里说这么些好听话,师叔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他很憋屈,仰天长叹一口气,抱着头就蹲到角落里去了。
沈纵颐看着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影,“......师叔,是纵颐说的不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