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惊鹊4
她的脑袋:“曾想让他做太子伴读。”
“那后来呢?”梁肃音目光灼灼。
“后来?”梁枞煊笑了一声:“他自出生便有云游高僧留下谶言,说他二十岁前不得入皇城,为朝臣,否则会命丧黄泉。”
梁肃音手中一抖,金箸便陡然落地,发出啷当碰撞轻响。
旁边的太监十分有眼力见,手疾眼快为公主另换一双,只抬眸间看见公主唇色有些苍白。
梁枞煊握了握她的手,给她舀了一碗热汤,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心中暗自自责,自己好端端
同它说这些人命官司作甚?
“迢迢莫怕,他身子康健,现已十八,比我小一岁,两年后便可出国寺。届时,我让他为你题屏风,可好?”
“好!一言为定!”迢迢唇上早已恢复了血色,与阿兄言笑晏晏。
得了阿兄出宫令牌,梁肃音没待多久就会了凤阳阁。
回去时正好又遇见那孱弱太监,她身边随侍四人,不算浩浩荡荡,但也动静不小。
那太监对她行了礼,匆匆不知赶向何处,梁肃音倏然间一回头,娇喝一声:“站住!”
那太监被吓了一跳,见到是长公主后,又行礼问安,梁肃音眯起眼睛微微笑道:“你怕什么,我只是看你眼熟罢了,方才布菜的便是你吧?”
“是奴婢。”太监声音不太大,梁肃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便去御药房为本宫取两瓶上好的金疮药来,给我的贴身宫女捻桦即可。”语毕,那位公主便施施然,走了。
那孱弱太监得令,换了方向直接去了御药房。
回到凤阳阁,梁肃音有些好奇,也有些探究。前前后后叫了捻桦五六次,每次都是临到跟前不愿问了。
适逢尚衣局奉皇后令送来了江南新送的布料,叫梁肃音挑一挑。她随手点了两匹后,又唤了一声捻桦,捻桦进了内殿,有些无奈:“公主,您今日是怎么了,是心情郁郁吗?”她着实担心,公主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
“那金疮药送来了吗?”说的正是下午那会的事。
捻桦点了点头,“送来了,同您前后脚到的,我只收了一瓶。”
“好。”梁肃音颔首。
其实她想问的并非这件事,而是宴二到底叫什么呢?她摩挲着手中的《道德经》,有些出神。
“公主,您当真要出去吗?”捻桦知道公主带回了东宫令牌,准备在明珠府宿上两日,她有些紧张:“下个月便是您十四岁生辰了,切不可惹是生非啊公主!”
梁肃音嗔怪地看她一眼,捻桦只比她大两岁,二人感情颇好,从小被梁肃音吓得胆战心惊,这小胆竟还没大么!
“你放心吧捻桦,本宫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她眼中波光流转,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可怜的捻桦,有苦不好说罢了。
出宫之前到底让她捉住了曾经的教养嬷嬷,以叙旧之意将其唤到了凤阳阁,闲聊时无意间聊到了宫外八卦,这才知道,宴二名宴方赜,字子隐。这教养嬷嬷可非常人,那可是在滚中摸爬滚打的老人,什么八卦秘辛都是知晓一些的。
她平时好动,问题又多又活泼,天南海北扯了一大通,甚至将她眼熟的侍卫什么的叫得上名号的都问了一遍,例如:“嬷嬷,你可知道我阿兄身边那杨重戚婚配否?”“今日遇见二皇兄了,他身边伴读看上去可真高,是哪家的呀?”诸如此类。
因此,到最后教养嬷嬷也不知道公主到底重点是问谁,最后摸不着头脑地离开了凤阳阁。
嬷嬷一走,公主便笑的狡黠,“捻桦,为我备上两套胡服,两套坊间女娘最时兴的衣裙!”
她大手一挥,捻桦忙前忙后,最后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公主带着一行人出了宫,必不可少的当然有随行的杨重戚。
又是面如锅底一般,吊在队伍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