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
睛,错愕地看着她。
在众人看来,一个身犯重罪的弟子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是一个天赋了得的弟子就大不一样了,且不说这个弟子将来能大有作为,为门派争光,但她是一派少主,就更不可能让她被困死在阵里。
众人原本正在商量怎么破阵救人,就在吵得不可开交时,这人却自己出来了。
沈清语神情茫然地看了众人许久,久到眼睛发酸,她才轻轻颤了颤。
视线停留在了沈玉寒身上,发现他向来整洁的衣服有些凌乱,她没多想,径直走过去,直直跪在了沈玉寒面前,声音哑道:“师尊,弟子来领罚。”
她没有忘记之前说的话,即便没有将人救出来,她也会遵守承诺。
沈玉寒没想到沈清语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领罚,一时愣怔在了原地,一旁的众人也愣住了。
毕竟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人。
沈清语脸色惨白,一双桃花眼红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都有或深或浅的伤口,虽然跪的比直,但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炼狱阵不比寻常阵法,能活着出来已是不易,这人现如今还要求主动受罚,众人怀疑她疯了。
见沈清语伤成这样,沈玉寒不心疼是假的,可他向来威严惯了,说不出什么软话,开口还是冷冰冰的:“你身上有伤,先去疗伤调理吧。”
见沈清语依旧跪在地上,掌门不满地瞪了沈玉寒一眼,然后转头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跪在地上,赶快起来,地上多凉啊,看看这大大小小的伤口,肯定很疼吧。”
这孩子还在襁褓的时候就放在他身边养,这些年,他膝下只有陆云归一个儿子,早就把沈清语当做自己的亲生闺女了,见她伤成这样,心里难受的紧。
他让药石长老来给沈清语看看,被沈清语拒绝了:“多谢掌门关心,弟子无事,弟子确实违反了门规,理应受罚。”
沈玉寒是个不会说软话的,沈清语又是个固执的,掌门看着两人有些头疼,却依旧好声好气劝道:“清语啊,你师尊就是个木头,你别学他,领罚什么的,咱们等伤好了再说。”
云沉月也在一旁劝道:“师姐,你脸色这么差,我们等伤好了再领罚也一样,先让药石长老给你瞧瞧,可好?”
见他们没有一人关心谢十三的死活,沈清语心里越发悲凉,她将目光转向掌门,恳求道:“掌门,清语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掌门连听都还没听,就连连答应:“清语丫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你赶快去疗伤。”
知道掌门待她好,沈清语不想让他担心,艰难地扯出了一抹笑,正想开口,却被沈玉寒抢了先:“你还想替那个弟子求情?”
只见他皱着眉,冷着脸,神情极为不悦。
沈清语扯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消散了,神情苦涩道:“师尊多虑了,弟子现在求情也已经无济于事,师弟已经死了。”
沈玉寒听出她话中的责备之意 ,怒从心起:“他区区一个外门弟子,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竟哄得你一个少主为他顶撞长辈,违背门规,甚至不顾后果的去闯炼狱阵?”
沈清语霎时睁大双眼,眼睛湿润起来,颤声道:“师尊怀疑他接近我是居心叵测?所以才非要置他于死地吗?”
众人皆惊,沈清语这是当众质问自己的师尊啊?
她入门十几年,从未顶撞过沈玉寒,现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外门弟子当众顶撞,众人脸上的神情精彩极了。
云沉月吓得跪在地上,求情道:“长明仙尊恕罪,师姐不是故意顶撞你的,师姐只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的,还望长明仙尊不要与师姐计较。”
掌门也被吓得不轻,在旁边劝道:“玉寒,清语这孩子估计是伤心过了头,你别跟她见识。”
陆远归也求情道:“仙尊勿怪,师妹不是有意的。”
沈玉寒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冷笑出声:“三年不见,你本事确实长了不少,都学会顶撞师傅了。”
话一出口,沈清语就后悔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沈玉寒,师尊这三年都在闭关,怎么可能知道她与谢十三的关系?
这么说,简直是在兴师问罪。
沈清语惭愧地低下头:“弟子失言,并没有想顶撞师尊的意思,只是想为小师弟讨个公道,还望师尊勿怪。”
沈玉寒到底是心疼她,知道她难过,也不想过多苛责,转念问道:“那你是想求什么?”
沈清语叩首道:“谢师弟之事,且不论对错,今日,他人已死,弟子将他葬在了炼狱阵中,只望他可以免于打扰,死后安息。”
众人没听懂她的意思,炼狱阵本就是有进无出的地方,谢十三死在里面本就葬身其中,哪来的人打扰?
就算有,那也得多少年才能出一个犯了大错师门罪徒?
正在众人思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有弟子惊呼道:“你们快看!炼狱阵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