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
言晴的声音低了许多,小心翼翼地:“真的迷上他了?”
知仪长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言晴见她不说话,口风稍转:“不要紧,毕竟你恋爱的方式有且只有暗恋一种,”她而复恢复平日里的样子,“爱过的人也有且只有沈望舒一个。”
言晴跟着叹了口气:“你喜欢季明之,也是因为沈望舒吗?”
“沈望舒?”知仪重复了一遍,她被问住了。
“你没有发现,他们长得很相似吗?他们拥有一样飞扬的眼角,差不多白皙的肤色,一样瘦削的身形,相差一两厘米的身高......从侧面到正面再到整体,他们甚至散发着差不多的气质。”
知仪气笑了:“沈—望—舒——他连什么时候出国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为什么还非得想着他?”她笑着流下了两行清泪,“沈望舒从来只把我当作妹妹,他一个学习狂魔,宁愿牺牲自己的复习时间撮合我和沈北辰。也不愿意单独跟我说两句话,不愿意花费几秒将目光停留在我脸上,他都不想、甚至不愿意懂得我的爱恋。我凭什么还得想着他呢?”泪如雨下,不止不休。
倏忽,言晴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情:“知仪,不要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处境,直接跟他们坦白你的想法,沈大也好,沈二也罢,该追求的追求,该拒绝的拒绝,我不愿见到你如此这般地挣扎。”她没有料到知仪会给予她如此激烈的回答。
“言晴,”知仪贴着她的手臂,“我已经差不多放下了,或许可能还有留恋,但是我早已决定忘怀这份本不该开始的单恋。我可以肯定地说,喜欢季明之并非我有意为之。”
莫言晴沉默了,她不知道知仪所言是否真实,她内心深处的天平左右摇摆着,最终趋于一边——她选择了相信。
徐知仪承认,她意外地喜欢上了季明之,正因那日宴会上的惊鸿一瞥,让她的目光流连于稍长的黑发、悠荡着光泽的丝绸衬衫。这颔首的节目选手戴着浅笑的面具,却遮不住骨子里弥漫着的忧郁。她察觉、神往、钟情,单向的谛视,仿若从悬崖垂落谷间的疾速与狂热。
她承认她的口是心非,早在宴会那一晚,她已经记住了他的模样,如洁白无瑕的白玉,也同样记着他所为充斥着怎样的庸俗至极,丑陋的行为显出他灵魂低贱的倒影。
如她从来不屑于将眼光投在这种会为了机会而向导演投怀送抱的“小鲜肉”,她也同样地不屑于承认她的偏爱,除了在言晴面前——她选择了坦白。
*
纵使情绪大起大落,两人一夜好梦几乎能睡到天光。如果按照常理,不出意外又是平静的一天。
但知悉挚友秘密的言晴却在三更半夜被手机闹钟吵醒了,她猛得一使劲,一掌推醒了酣睡身旁的友人。
言晴利落起身,抄起两人的行李包,催着神智有些不清醒的知仪往前走。
退房、上计程车、扣紧安全带,徐知仪这才如梦初醒:“我们去哪儿?”
“去见季明之。”言晴斩钉截铁地应了。
知仪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言晴向来如此,”知仪理不清这五味杂陈的滋味,她默念,“但不该为了季明之如此。”
如有神助,一路上畅通无阻地到达了机场。
言晴认路,来过一次便不会迷路,她领着知仪,迅速地从复杂的航站楼中找到了季明之航班的乘客出口。
“清早接机的粉丝应该不多。”知仪对言晴说,而后放眼望去,出口两旁却不乏举着应援物和横幅的女粉丝。
她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言晴把头一转:“别担心,有我在。”
言晴作为一名资深的追星族,毫不费力、驾轻就熟地带着知仪挤到了前列。
接机的粉丝格外地多,过分高涨的情绪在人群中传播。知仪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你平时追星,过的都是这般的日子?”
“哪能呢,我追的明星可都是top,一线的,比这更夸张的画面我都亲身见识过,这种场面我可放都不放在眼里。”言晴骄傲的小眼神抖了知仪一身。
这时,粉丝人群的啸叫混杂着躁动的欲望,应当是主人公出场的时机了。
来人一改惯用的穿衣风格,不再穿低领的或深v的上衣,不再用长链条的首饰装饰他那裸露的胸膛和耳朵,只在一边耳朵戴了颗简约的星星耳钉,穿了一件黑色宽松T恤和黑色长裤,带着口罩,斑马条纹的渔夫帽压得很低。
季明之孤身一人推着行李箱快步走出出口,面对迎面而来的热浪,他有些愣住了。
知仪却拥有不一样的感受:“这是他应得的,无论是在节目上,还是在节目下,他都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不是吗?”痛楚和鄙夷的双重感触在她的脑中胶着,相持不下。
季明之快步地走出了机场,可是长枪短炮在他走出通道的那一刻便时时围绕在他身旁,始终不散开,粉丝不断地围着他问:“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