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陷阱
风早甚至感觉这雾中有眼睛在看着她,脚边更是感觉有东西爬过,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浑身冰凉,四肢也僵住了,额头那里倒是越来越烫,烫得眼睛都睁不开。
平风早尽力维持着清醒和呼吸,试着移动了下位置。
然而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树干,这雾都泛黑了,和夜晚一样。
“糟了,不会真叫我撞上邪祟了吧?佛祖啊我都给你捐香油钱了,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便死了,不用这样来整我吧?”
平风早混迹多年,还没碰见过邪祟,她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身后又有狼嚎逼近,平风早在手心划了一刀,疼痛让她勉强又走了几步。
这时黑雾中飞来一团更黑的雾,平风早听着像是什么虫子。她哀叹一身,伸出僵着的手指将面巾重新系好,只露出眼睛来。
“有没有人啊我说,救命啊!”平风早吼了两嗓子,“咳咳咳咳……干,喉咙怎么也痒了。”她不敢再张嘴,只摸索着往前走。
渐渐的她竟听不见狼嚎了,但这并不算什么好事,因为她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她确定自己发出了声音,手放在喉咙处是有震动感的。
但很快她也发不出声音了。
这一切都是幻觉。
平风早在心里默念,若这真是邪祟,只要找到找到它的本体破坏便可。她带了白质晶,粉质晶也有,只要不是什么高阶的邪祟,这些质晶勉强可以一用。
她几乎看不清袋子里的物件了,只用手摸索着。
得快点,不然幻境剥夺了视觉后就是完全的弱势了。
水壶,剪子,毛巾……小刀……这把是段千悠给她的,上面有可以嵌石头的凹槽。
平风早小心地拿了出来,摸着颗不知什么颜色的质晶按进了凹槽,这刀身锻造时就融了电气石粉末,可以把质晶的能量激发出来。
人在江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平风早感觉今年一年的气都在今天叹完了,她不知道她的人生会不会也今天完。
平风早闻了闻手心,很好,没有闻到血腥味,这下嗅觉也没有了。
她额头烫得厉害,脑袋都要转不动了,是扶着一棵棵树才往前走着,也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在视觉被剥夺的最后一刻,平风早脚下一空,她的脑袋在这时候清晰无比的,骂了一千句脏话。
这是一个用来捕猎大型兽类的陷阱,又深又大,表面铺了一层网,完全被厚厚的落叶所遮盖,即使是光线充足恐怕也很难察觉。
平风早摔得七歪八扭,唯一幸运的是坑底的木刺都已经腐朽软烂,若是新造的,她可就直接交代在这了。
坑底也是软烂的,想来是这些天下雨,山上温度低,水凝结成冰,冰又化成水……好恶心的触感。
平风早动了动手指,这下是真的有虫子在她身上爬了。
怎么不干脆把她的触觉也剥夺啊……她真的一点都动弹不了了。
下次一定不把诅咒别人的话说得那么具体,平风早在心中狠狠告诫自己。
随着疼痛加上高烧,还有感官被剥夺,她不知不觉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有点眼熟的天花板和一豆油灯。
哈哈哈!老天终究还是不收我命去。
平风早转了转很是僵硬的脖子,手指也能动了,身上盖着软和的被子,右腿和左手都绑了绷带。
她试探着发出了声音:“严觉!”
严觉推门进来,手上端着碗白粥,“你醒了。”
“你救了我?”平风早只能这么推断。
“我……”严觉点头道:“我上山刚好碰见你,手边也刚好有绳子,就刚好救你上来了。”
“谢谢!”平风早此时没有精力去想严觉怎么那么巧带了绳子救出她,只瘫在床上恢复精神。
她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就交代在那了,看来自己吉人自有天相,还有什么祸害遗千年。
“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她问。
“卯正。”
“现在不是用二十四时计数了么,你还用十二时辰呢?你没见过钟表?”平风早又在袋子里掏了掏,那指北针的镜片都碎成渣了,她不免嘀咕了一句:“一会儿宋沐梵过来我得说说他。”
她继续掏,“咦?这单片镜质量这么好,我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不记得了。”
一金丝单片镜安稳地躺在她的手心,上面一丝伤痕也无,镜链上还缀了五颜六色的不知是琉璃珠还是什么石头。
平风早赞叹了两声,拿了块帕子包了起来。
“要不……先喝粥?要凉了。”严觉出声提醒。
“等会儿,我就快找到了。”平风早终于掏出了一块怀表,打开盖子,玻璃片上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嗯,还能用,六点四十二了。”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