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失意醉气深,听君一语愈消沉
第二日,三皇子醉醺醺又气冲冲的进了将军府,他迫不及待要找到那位朋友好好控诉一番。要不是他隐瞒,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武起领着喝得不知天北的三皇子,一路走走停停地往园子里去。
将军正在园子里练剑,忽地从身后晃过一个人影。他飘转过身来,拿剑指着来人,见暻阳直直抵在自己的剑尖处,忙收回手中的剑,往前走了一步,看他没事便安心下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先生就是柳相宜!?”暻阳直接开门见山,一点不浪费时间。
武起抬眼瞧了瞧将军,见将军使了眼色,便默默退出去了。
对此,韩晖眉头微微扬起,脸色也变了,看起来有些惊讶。大概是因为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他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原本这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可从前他很少这样,就算陛下忽视慢待于他,他都未曾如此情绪逼人,醉气熏熏。
见韩晖不言语,三皇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让我……”
昨日的事,历历在目,他实在难以启齿。要是他早一点知道她的身份,就不会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堆在一处,让他没有思想准备,以至于那么冲动地胡乱思考,胡乱认定事实,更不会那样胡言乱语,伤人又伤己。
韩晖似乎嗅到不寻常的气味,急忙追问道:“让你如何?”他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剑柄,直直看着暻阳。见他一副懊悔的样子,心下更是隐隐不安。
见对方只是垂着头,站不稳当,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当时一心想要请扶柳先生到你府上为你的生辰宴助兴,我若是告知于你,你要以此威胁她怎么办?再说,这是她的秘密,不经她的许可,我定是不能告与旁人的。”
言罢,他转过身去,身后的剑紧紧贴着他的背脊,隐隐闪着寒光。
韩将军言之凿凿,丝毫没有后悔隐瞒此事的意思。
对此,三皇子只是自嘲地叹了口气,道:“威胁?旁人!原来我在你眼中,竟是这等的人物!好!好哇!你们最好一直这样把我当作旁人,一直这样厌弃于我!”
暻阳一脸悲愤,放下话,便腿脚不稳地摇晃着离开了将军府。自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生气,却又只能失落悔恨,心情沉重到喘不过气来。可他好像又不能怪谁,谁叫他原本就无人看重呢!
将军看着他一脸怒气,愤然而去,心中一时也是沉重难消。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此举终究是伤了朋友的心。如此,他也过意不去。看着暻阳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韩晖略略垂着的眸子,闪着些许愧疚的微光。
下个月,一年一度的竞马赛就要开始了。这个月起,城里城外的大小马场,都按照往年惯例,发出公告,只向已报名参赛的人选开放。
眼见着竞马赛的名头开始打响,相宜又生了想学骑马的念头,可父亲肯定不许。虽然他之前十分痛快地许她习舞,还向陛下求了进宫里舞坊习舞的恩典,可那毕竟是女儿家可以学的。像骑马这样的事情,危险又不适合女儿家涉足。想都不用想,相宜便断定父亲肯定不会同意。
思来想去,相宜只能去寻他的帮助了。
柳相宜依旧扮起男儿装,束冠轻装素容,小心翼翼躲过母亲的一众婆子丫头,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府。其他一些男伙计,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没有瞧见,放她出去了。
最初相宜扮作男装,只是为了混出府。后来有一次她直接女儿装出去了,人人瞧见她都是一步三回头,再后来身边总围着一大群人。要不是她轻功好,飞得快,怕她早就是哪家的媳妇了!
说到底,还是人长得太美的缘故。也是因此,相宜只要出府,必是一身男装。如此打扮既能方便她出行,也能遮遮她的几分美颜,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经过一路打听,相宜好容易来到将军府的门口,却被门口的兵士拦住不让进去。她甚至说自己是将军的朋友,专门来访友的,可对方依旧不让进。不过听说是朋友,那人还是给了理由:将军今日心情不好,不见外客。
连理由都如此无懈可击,相宜还能说什么呢!可她毕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主,正道不行,那就只能另寻他路咯!
不多时,柳相宜便想到了办法。
天将将黑,一抹薄影飘入院中。
突然,一阵细细的清脆铃声传入将军耳中,他连忙急身来到院中,只见一男子静静背立着,像是在等什么。
“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夜闯将军府?”
细细瞧了那薄薄的身影,韩晖约莫猜到了来人,只是还有一丢丢的不确定。毕竟夜闯将军府不是小事,看她平日里也算循矩守礼的人,以此,他才没有断然下定论。
那人轻飘飘转过身,十分爽快地报上名来:“小女子柳相宜是也!”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感到轻松舒服又安心。即使她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