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长辈
翌日清晨,林府上下开始活络了起来,林渡水睁眼,往门窗方向瞧,天已清亮,隐隐还能听见鸡鸣声和另一人有节奏的呼吸声。
她悄无声息地起了身,从衣柜里拿了一身褐色劲装换上,利落的将一头乌发绑起,便缓步走至外间。
乔谨还在睡梦中,只是这睡姿倒是豪放,他双腿大开大合的正躺着,双手举过头顶,罗汉床本只是用来喝茶歇息的地方,本身就不大,也容不得乔谨这般豪爽的睡姿,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罗汉床边缘,垂落在外侧。
在这般怪异的睡姿下,乔谨睡得面色红润,两颊微鼓,穿着白袜的脚趾擦地,身上的婚服乱做一团。
林渡水站在罗汉床旁看了半晌,忽然倾身弯腰,一手穿过他腰背,一手穿过他的膝盖,手上稍稍使劲,便将人一把抱了起。
兴许是被打扰到,乔谨咂巴了下嘴,红润的唇带着一些湿意,看上去有种嘟嘟的感觉,他在梦中呓语:“哥......哥哥,再给我睡五分钟......”
林渡水在心中计算着时辰,低声与他说道:“你还能睡上一个时辰,之后就要和我去请茶了。”
乔谨偏着脑袋睡得更熟了。
林渡水将他放进婚床,又将罗汉床上的被褥收拾好塞进衣柜里,做好这一切后便出了房门。
她有每日晨练的习惯,就算是新婚的第二天也不例外,距离请茶还有一个时辰,小厮推来了她的武器架,林渡水手握双钩枪,长枪一挑,手腕一翻,扎、刺、拨、点轮番演示了一遍,长枪扫过之处风吹草动,她步伐轻盈,身手利落,脑后马尾也随之舞动,煞是英爽。
忽然枪法急转直下,她出枪的速度由快变慢,额头渗出冷汗,手也开始微微颤抖,林渡水急忙收枪,枪尾狠狠抵住地面,枪刃发出细细的争鸣声。
林渡水捂住胸口,只觉得胸口郁结,有口气不上不下,在京城修养的这段时间,这种感觉尤为熟悉,她身边的小厮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小姐!”
“把我的药送来。”
“是。”
小厮将药瓶送来,林渡水往手心倒了两颗药丹一口吞下,过了一阵脸色才好,她瞥了眼天色,天已大亮,转头问:“夫人起床了吗?”
“还没。”
林渡水擦了擦汗,回房时乔谨果真还在睡,她径自换了身衣服,上衣着水绿色纹衫,下身穿了金丝旋纹马面裙,腰封一侧系了圆形玉佩,马尾重新梳理后用冠带束起。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晃了乔谨的肩:“夫人,该醒了。”
乔谨闭着眼翻个身,双手双脚抱住红被,身上的婚服外衣皱巴得不成样子,他还记着这会大一刚放暑假在家呢,被他哥管得严,每天都要被拉起床。
他睁开一条眼缝,正想向往常那样朝他哥耍赖,看见林渡水时明显一愣,坐起了身:“我、我在哪?”
“林府。”
林渡水倒也真的回答了他,见他一副呆愣模样,拍了拍手,房门推开,丫鬟端着洗脸盆鱼贯而入,有一个丫鬟朝林渡水行礼,随后便朝乔谨直直走来:“少夫人,我来为您更衣。”
说罢,竟伸手要脱下他身上的衣服。
乔谨虽然家庭富足请得起阿姨,但阿姨只负责打扫卫生做饭,从来不用帮他换衣服啊!
他顿时避开丫鬟的手,眼里装满了慌张,道:“我、我自己来,你们先出去!”
丫鬟们看了一眼林渡水的眼色,福身后又如海水退潮般迅速退出房间,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林渡水和乔谨。
林渡水早已换好衣服,用手掬水洗脸,随后又用茶水和柳叶漱口,全程没有给一个眼神乔谨。
乔谨舒了口气又提了口气,这姐姐怎么还在?
“祖母和母亲已经在雅居阁候着了,我们必须赶紧过去。”林渡水提醒他说。
“哦哦好。”乔谨来不及多想,低头和身上的婚服打交道,只是古代的服饰繁杂,他脱了一层外衣后,里面的衣服竟然找不到打结的地方在哪,浑身上下里三层外三的包着,好不容易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了,面对丫鬟刚才新捧上来的衣服又犯了难。
这都怎么穿啊?
真是为难他这个现代人了,他纠结地看着,忽然灵光一闪,巴巴地看着林渡水,问:“我可以叫安安进来吗?”
安安是男人,和他同一个性别,这样就不会很奇怪了。
林渡水同意了,小厮很快就推门而入,安安有些紧张的和林渡水行礼,随后快步走到乔谨身边为他穿衣,一边悄悄打量他家的小公子:腰酸不酸?腿疼不疼?哎呦,这林三小姐看着可不像是个温柔的主,昨晚也不知对待他家公子粗不粗暴。
安安是名中庸,闻不到信引,昨晚刚说好要候着乔谨一夜,结果刚出了就被管事领去看了他的房,睡了一宿,因此无法得知昨晚林三小姐和公子是否结契。
乔谨收不到安安担心的眼神,心里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