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
架起拖到他跟前。
上下打量后,全将军说到:“就是你凿穿了鹿耳门的运粮船,胆子不小啊。”
之前只听代叔说她带头抢了军粮,不知道她还凿穿了船,余光瞥到代叔,见他一脸灰败,看来情况属实。
眼下想要抵赖估计也是不成的,薛海潮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低下头一言不发。
“将她拖下去,一个不留,格杀殆尽。”全将军语气平静,仿佛他们就是一堆瓜果,随意就能剁成十段八段。
闻言薛海潮身躯一僵,太阳穴涨疼,这是……要死了?
可惜她想不出任何能解决的办法,僵硬数息后直接泄了力气,像麻袋一样被士兵拽着衣领在沙地上拖行。
其他士兵举起长枪短刀往地上跪着的人扎去,惨叫声此起彼伏,溅起的血染红士兵的脸庞,他们神色麻木,好似已做过千万遍。
倒地的人,举枪的人,染红的沙,溅湿的人脸,这些画面对薛海潮来说就像是描摹地狱的古画,让她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只等长枪扎入自己的身躯内。
眼见一个士兵向着五六岁大的孩子扬起手中短刀,薛海潮害怕又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胃里一阵翻腾。
脑中突然响起一阵话音,薛海潮发现她虽闭着眼,却能感受到全将军的轮廓在一众灰扑扑的人影中散发着白光。
僵直了约么一分钟,薛海潮突地睁开眼,双手在身后紧握成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住手,我有话要说。”突然间众人听到一句嘶力竭的吼声。
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跪坐在地的薛海潮。
※
薛海潮双眼迸发出炽烈的神采,与全将军对上后,见他一抬手,周边的士兵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
两个士兵又将她拖回全将军跟前,“请将军听听我们抢劫军粮的缘由,保证将军不会吃亏。”
“哦?说来听听。”全将军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猫戏耍耗子一番再咬死它的嘲弄感。
薛海潮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我想跟城主做笔交易,苦于没有大船到不了鹿耳门,也见不到城主,恰好遇见去鹿耳门的船,只能用这种方式引城里的人来此。”
话音一落,薛海潮就听到一声冷笑。
“凿穿城主的军粮船来跟城主做交易?你还真敢说啊。”
薛海潮面上做出懊悔的样子,“前晚我们不过是趁夜出来捕鱼,并不知道那是军粮船,事急从权,只能出此下策,何况我们并未害人性命。”
她会这么说是猜测押运粮草的人逃回鹿耳门之后,现在一起过来了,否则全将军怎么可能认识她,还能准确地在人群中找到她。见全将军没有再出言讥讽,就晓得自己猜对了。
不等他再次发难,薛海潮谨慎开口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们龙王坞有一件秘宝代代相传,我想用它在城主那里换一条活路。”
她的话一说完,附近被按在地上的代叔、大宝就开始挣扎起来,口中叫着大当家。
全将军见状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是什么宝贝?”
薛海潮觑他神色,狠狠吸一口气,借此压下狂跳的心,这姓全的听见宝贝两个字明显准备抢过去,但她根本拿不出什么宝贝,这么说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一定要先打消他抢夺的意图,能拖一时是一时。薛海潮只能赌一把这古代世界等级权利不可逾越,于是竭尽力气高喊到:“将军,这宝贝极为珍贵,关乎龙王坞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我想当面献给城主。”
声音传出老远,尖锐又清晰,至少海岸边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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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将军抽出佩刀按在薛海潮肩颈上,“东西在哪儿呢?待我看过后再决定是否饶你不死。”
感受到了肩颈处的凉意,晓得他看出了自己的小把戏,既然不杀自己显见是对宝贝有兴趣的,薛海潮不惧了,提高语速连珠炮似的说到:“将军若想独享此物,待会儿我就能交到将军手上。恕我大胆一问,今天在此的士兵都是将军的手下吗?你能保证他们对你绝无二心,吗?你能保证没有人把你截了城主宝物之事告知城主吗?一旦消息走漏,城主必全力追查,将军有把握护住宝物吗?”
全将军被她连番逼问,想到那人此刻正在不远处的战船里,何况,今日来的兵,并不都是自己的手下,心中冷下来三分,只是仍不死心,“待我杀了你,夺过宝物再献给城主也是一样的。”
“哦?将军怎么能肯定城主会觉得你先看过宝物再献给他,不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不会心生芥蒂?你能保证城主不会怀疑你私吞了什么东西?你能保证城主不怀疑你在他独享宝物之后怀恨在心走漏风声?”薛海潮看出全将军面上的犹疑之色,再添一把火,“更何况,这件宝物真正的价值,非我不能用,我一旦受到惊吓,恐怕就记不起怎么用了,这宝物若是废了,恐怕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