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州
傅明也本来喘息急促,听她一言,冷冷地掀开被子,拿过一旁的外衫,坐到窗前。
一言不发。
二人沉默许久,赵云端熬不过他,沉沉睡去。
傅明也听着她沉稳的呼吸,讽刺一笑。
她像个不开窍的顽石,不管他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意,她都充耳不闻。
不对,并非充耳不闻,她会强迫他闭嘴,她会觉得难听、恶心。
傅明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明也在窗前枯坐一晚,大清早地叫起李昼说要往月州赶路。
“叔煜,此时尚早,不如休息半刻再出发,也不迟。”李昼揉着眼睛,疲惫不堪。
“此时正好,我已算过吉时,乃是最合适的时辰。”傅明也一本正经。
李昼闻言,站直了身子,立马叫来仆从为他更衣。
傅明也回到赵云端屋子时,她还在酣睡。
傅明也用被子裹着她,将她横抱起。
赵云端被他的动作吓醒,疑惑着:“你干什么?”
“快出发了,我抱你去马车上睡。”傅明也的声音格外温柔。
赵云端晃了晃腿,“让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无碍,你睡便是,我抱你去马车上。”说着,傅明也抱着她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赵云端没想这么多,反倒觉得今日的傅明也格外温柔,格外地对她好。
赵云端的头在傅明也肩头蹭了蹭,“傅明也,你真好。”
傅明也终于露出满意的笑。
既然她现在还不能全心全意喜欢他,那他就对她好到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时时、处处......都是他。
李灼喜早就梳妆打扮好,领着侍女站在马车边。
李灼喜见着傅明也用棉被裹着赵云端,再将她放到马车上,动作温柔至极。
太荒谬了。
李灼喜差点儿没能控制住,想上前追问他。
可被刚走出来的李昼岔开了话,“灼喜怎么还不上马车?”
“皇兄!三郎抱着的那个女郎是谁?”李灼喜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李昼压低了声音,告诉李灼喜:“赵崇的义女,赵云端。”
“那个青面獠牙的女将军?”李灼喜捂着嘴问。
可她见着赵云端全然不似传闻中那样可怖,反而看起来和蔼可亲。
李昼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赵云端的马车,生怕被人听见了。
李灼喜紧攥着袖口,心中忿忿不平,“她和三郎是什么关系?”
李昼用手比划比划,挑了挑眉,“这不是很明显嘛?灼喜你还是了解得太少了,等回京后,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李灼喜怨恨地瞪了一眼李昼,转身就被侍女扶上了马车。
独留着李昼还站在原地思考,他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
但他复盘全局后,发现这都是李灼喜自己的嫉妒心作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木叶镇行进月州。
赵崇早就听说了太子会来月州,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赵云端会跟着太子回来。
尤其是赵然还在给赵云端驾车。
赵云端撩开车帘,终于看到了赵崇黑成炭一样的脸色,没忍住笑出声。
“傅明也,你看他!”赵云端拉过傅明也,在马车里肆无忌惮地笑着。
赵然见着自己主人阴沉的脸色,立马滚到赵崇面前,向他请罪。
跟在赵崇身后的赵别,垂眸看了一眼跪着的赵然,随即又向着赵云端所在的马车浅笑。
李昼被人扶着下了马车,神情高傲地走到赵崇面前。
但赵崇视而不见,连行礼都没弯腰曲背,只说着:“恭迎太子殿下。”
李昼被他的冷淡态度惊住,这赵崇果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之前为赵家与东阳王结亲一事,赵崇还曾写过密信给李昼,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他的计谋罢了。
想引得太子与东阳王自相残杀,然后他赵崇坐收渔翁之利。
而偏偏李昼没有听信傅明也的话,真派人去刺杀了婚轿里的赵云端。
“咳咳......大将军不必多礼,来月州的路上,正巧遇见了你家小女,就把她也带回来了。”李昼抬手指了指最后方的马车。
赵崇突然发问,声音浑厚:“敢问太子,是在何处遇见的小女?”
“阿父!”赵别厉声叫着赵崇,阻止着他的话。
有军身的月州将军,只要没能得到大将军准许而离开月州,都算是违背军令,是杀头的罪名。
“木叶镇,女将军受了伤,在木叶镇休养。”李昼说。
这都是之前傅明也教过他的话,木叶镇也算是在月州辖内,不算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