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病毒（九）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掺进去。”

灰的声音传来，恶魔也能感觉到那双在浓雾中注视着他的灰瞳。

恶魔整张脸都要皱成橘子皮了：“才不要——”他委屈巴巴地控诉，“我的心被伤害到了，搭档你要补偿我！”

灰歪歪头：“恶魔不是根本没有心吗。”

“恶魔也是有心的！”恶魔震声说，“只是没有良心而已！”

面对白雾害怕得一动不敢动的病人：“……”好理所当然啊！但是又好有道理！

灰：“……”灰说，“既然没有良心，那也没有补偿的必要了。”

“怎么可以这样！”恶魔震惊，“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这种话恶魔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哦，他是恶魔，没有良心和脸皮这种东西。

白雾的浓度逐渐降低，很快就只是虚虚地环绕在周围，不至于让人连眼前都看不清了。

灰平静地拿话去堵恶魔：“天灾要什么良心。”

恶魔扁着嘴，委屈巴巴。

白雾消散不少后，病人就看见周围已经变得非常“干净”了，此前遗留的碎骨腐植虫蝇尸体一类东西都没了踪影。余下的不仅是视觉上的干净，还有种感觉上的干净，就连吸入的空气都清新异常。只是周围仍然残留着倒塌的家具装饰，显得稍稍狼藉了点，门外四五个比较完整的丧尸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又一片的飘渺云雾，将山庄和山头都衬得如在云间。

“轰隆！”

一声闷雷打下，下一秒就是哗啦啦的落水声。

——这竟是下雨了。

瓢盆大雨瞬间就驱散了白雾，又聚起新的濛濛灰色雨雾，只是没几秒，依旧有白雾升腾，将灰雨都吞没了。病人一惊，赶紧指挥丧尸躲到山庄内的中式门廊下躲雨，也没敢让他们靠近两人。

简单粗暴搞“干净”临时据点之后，灰和恶魔就开始清理山庄内的破损家具家电装饰，病人哪里敢什么都不做干看着，屁颠屁颠上去帮了忙。外面下着大雨，内里没半天就将山庄清理完毕，再拾缀拾缀都能重新营业了。

收拾到后面，就连那四五个丧尸都被病人苦哈哈地拾缀干净，除了肤色和脸之外，看起来还有模有样像个正常人了。但也只有一点像，细看是不行的。

灰已经在网络挂上山庄内部休整暂停营业的公告，门口的铁栅栏也放下了，并竖起巨大的暂停营业的牌子，前台的电话也设置了线路繁忙的拒接模式。

然后灰又购入了大批的物资，只是以山庄采购的名义，这样尽管量大，却也不显得异常。不仅如此，灰还购入了发电、净水用的大型设备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种子小苗肥料培养土什么都有，简直就是包罗万象。

就是不知道这所有的东西能不能在附近的物流服务停止之前送到。

由于这些看着都不是两人需要的东西，于是病人就大着胆子问：“这…是……要建…基地……吗？”

“不是啊，”恶魔眨眨眼，“只是为了提高我们自己的生活品质而已～”

他说着又摸摸下巴：“只是没想到，搭档这回的爱好居然是种田啊。”

灰坐在前台的位置上，还在对着电脑思考着要买什么，她用起已经惨变丧尸的山庄主的资金资源真的是毫不客气，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的支付密码和财务信息，但也算是解放了病人那可怜的存款。

实际上，在得知病人的存款后，这对搭档就没再指使过他买什么东西了，就连外卖都不用他点了！当停留在山庄的第二天，病人看到把外卖奶茶和三餐送上山庄的外卖员（隔壁市乡镇都没有被封）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悲从心来，整个丧……不对、整个活死人都颓废了。

“难怪你能被导师骗到那里去租房。”恶魔怜爱地说，“真可怜，不如还是当个boss算了。”

病人很坚持：“要……当…救世主……！”

总之，病人现在除了自身的特殊性，以及他的宏愿外，基本没啥价值，只能勉强给两人当个苦力。

“种田挺好的，我是挺喜欢。”灰暂时把视线从网购页面上移开放到恶魔身上，“而且，不给你找点事做，你又跑去挑衅政府害我们又东躲西藏就不好了。”

恶魔的笑容渐渐消失：“这个意思是说……我才是种田那个吗？”

“不然呢？”灰歪头，“我又不需要，我站在那里它们自己就能长得很好了。”

“……。”恶魔啧声说，“差点忘了，你天生就被生物喜爱着。”

随即他又嘀咕：“难怪你喜欢种田，你根本就不用为怎么才能种好田而烦恼……”

灰又低下头去看网购页面：“你加油，这回你一定要养活它们哦。”

恶魔转着底下的高脚凳，把脸趴在前台上，整个魔都要滑下去了：“好艰难的要求……”

作为天生就是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