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
周津渡脸不红心不跳地让苏扬请了客后,还顺便让他把自己送回了酒店。
“等我回国,记得还我工钱。”
下车后便听苏扬这么说道。
像是在抱怨:白给他开两天的车,他又不是什么无业游民。
“等你回国,一定大张旗鼓给你办个欢迎会。”周津渡调笑道。
说得都是玩笑话,当不了真,也没谁当真。
苏扬摆了摆手:“走了。”
玻璃窗关上,苏扬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起了些风,可这风太过潮热。
周津渡快速穿过酒店的旋转门,将黑夜与这熏风通通隔绝在外。
门铃声响起时,江秋还沉浸在复习明天材料内容中。
“是我。”
隔了门板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也毫不妨碍她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
江秋透过猫眼确认是那张熟悉的脸后,才将门打开。
“辛苦了。”周津渡朝她微笑。
他出了些细汗,楼道的灯光下,江秋似乎能看到他面上的绒毛。
“应该的。”
江秋蹲下,抱起门边的箱子交付到眼前的人手中。
许是没估计好分量,周津渡的手不自觉向下垂落又快速提起。
“你一路抱回来的?”他突然问。
江秋摇头:“打车回来的,怕磕碰到里边的东西。”
听罢,他微张的唇一抿,发出混着鼻息的轻微笑声。
“我核对过里面的东西了,确认没错,您可以再检查一遍。”
箱子的封条封得并不严实,周津渡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和明天商谈相关的事项后便离开了。
他的房间在另一头。
离开前,江秋还给了他一卷新的胶带,像是便利店里会有的东西。
手里的东西比他想象中要沉。他知道她力气大,居然下意识担心她是抱回来的。
这样看来,似乎是他思维固化了。
翌日上午八点,周津渡准时出现在了大厅。
就像昨晚他和江秋说的那样。
江秋一眼就看到了他,哪怕是在她出神的时候。
西装革履的人抱着个大箱子,想不注意都挺难。
“周总,早上好!”
周津渡的视线在她面上短暂停留,然后视线上移,目光落在她挽在头顶的发髻。
她的头发可真不少。
“早,走吧。”
苏扬早已在门口等候,待他上车之后还给他丢了个面包。
“垫垫肚子。”
又简单和江秋打了个招呼,便载着他们往目的地开去。
这次要谈合作的公司江秋早有耳闻。
大学期间就有传闻说,这家公司的继承人就读于她们学校。
很巧的是,她和那位传闻中的继承人刚好认识。
不过据当事人表示,他的父亲身体健硕,估计还能再干三十年。与其等到步入中年才接手公司,还不如自己另谋出路。
如今想来他的梦想该是破灭了,不然合约上的委托代理人那栏就不会是他的名字了。
车身被晨光笼罩,一些透进了车窗。车门一开一合之际,那些光被放出又被收尽。
他们到达对方公司楼下时,已有人在礼貌等待。
会议室宽敞明亮,茶水刚被送上,门口匆匆的脚步声便响起。
如果江秋没有看错的话,来人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怔愣了一秒。
和她想象的一样,那个曾经最烦厌西装的大泽,终是将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
他的个头不算矮,可身板依旧瘦削。不过两年不见,倒是把领导人的样式模仿得有模有样。
他带着礼节的笑意和周津渡握手,又请他坐下之后,本次商谈也正式开始。
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商量细节敲定合作,二是对方想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周津渡。
所以虽然有意料之外的词汇出现,但江秋也算是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以双方的握手开始,也以双方的握手中结束。
江秋不自觉松了口气。
感觉有目光聚到自己身上,她抬头一看,是大泽朝她挑了下眉。
是在说“好久不见”吧。
江秋默契同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你们认识?”
周津渡正好目睹了两人看似“眉目传情”的画面后,低声问道。
他的眼眸总是澄净,这会儿被睫毛遮挡些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秋只能抬头看他,坦然道: “嗯,之前是同学。”
周津渡点头,倒没再说什么。
在大泽的邀请下,他们参观了当地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