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了往年丰山举办诗会的地方,只需走半刻钟,便能抵达。
沈观衣带着探春踏入丰山阁时已经不早了,穿过回廊,越过池塘,最终赶在午时之前,看见了被众人拥簇的顺平公主。
诺大的宴席中骤然出现一女子,势必会引来瞩目,更何况众人本就一直等着瞧沈观衣,乍一看见少女翩然而来,都忍不住侧头看去。
木芙蓉开的娇艳,锦簇的点缀着周遭的颜色,众人来此时,多少都称赞了一二。而此时少女从花丛后走来,被世人吟诗作画赞不绝口的芙蓉花竟恋恋不舍的勾住了少女的藕色襦裙。
众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模样。
柳眉弯弯,颜色浅淡,毛茸茸的不像大多女子一般修剪整齐,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被浓艳的五官占满,与时下贵女们喜欢的端庄大气不同,她杏眸潋滟,眼尾略微上挑,哪怕什么都不做只看一眼,都像是在勾人。
更何况她身姿聘婷,穿着的藕色襦裙与平常款式又有些不同,薄纱层层叠叠,若隐若现之下是她饱满的胸脯与纤细的腰肢。
因方才襦裙被花枝勾去,她略显不悦的抿了下唇,转身整理衣裙之时,众人怔住的眼神才缓缓拉回,心底是汹涌的惊涛骇浪。
那是上京从未有过的容色,如天光乍现,画中美人,周遭的景色似乎成为了她的点缀。
怎会有人长成这副模样。
沈观月几乎绞烂了帕子才压住骤然升起的嫉妒,眼睁睁瞧着她从自己身前走过,去到顺平公主跟前。
同样的景色,凉亭之中的几人也窥伺了许久。
孟朝收起眼底的惊艳,骤然想起赵玦方才的那番话,他原先不敢苟同,可若是能长成沈观衣这副容色,身世才学似乎也算不得重要。
过多易折,她的容色本就世间少有,若身世才学还无可挑剔,这般的人自古以来都鲜少能活得长久。
“澜之,如何?”
孟朝饶有兴趣的看向李鹤珣,如今心情愉悦,起了逗弄的心思,便亲昵的唤起了他的小字。
李鹤珣不得不承认,若女子以姿色论品级,那上京女子中没人能越过她去。
但容色太艳之人,自古以来便不睦家宅,否则为何会有娶妻娶贤一说,至少对李家而言,光是容色,她便不合格。
“绝,真绝,这身段儿……”赵玦忍不住拍手叫好,俨然已经忘却这处是哪儿,身边还站着谁。
李鹤珣回头看向他,眸中厉色一晃而过。
赵玦神情一僵,骤然回神,讪笑着,“这身段儿……养的真好。”
若今日换做别人,他都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可李鹤珣这人,连太子都不敢拿乔,他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人,就更不敢了。
“你也知晓他就这个德行,别跟他一般计较。”孟朝狠狠的瞪了一眼赵玦后才看向李鹤珣。
见他抿唇不语,也不再多言。
几人皆十分有默契的盯着下方,还需得再瞧瞧。
这头,沈观衣走至顺平长公主身前,在众人的目光中,端正的行了一礼。
上一世她在外养了那么多年,没人教她京中礼仪,所以免不了会在此处出丑,而有些人似乎就等着这一茬,好借此发挥。
但后来她与李鹤珣成亲多年,李家百年世族,底蕴规矩,哪怕不刻意学,也能沾染几分。
如今不过行礼罢了,还轮不到这些人来挑错处。
周遭的目光显然有些失望,沈观衣佯装不见,抬头对上长公主孟清然的目光。
孟清然年近三十,却保养的极好,说起来,当年孟清然尚未出阁之时,也是风靡上京的女子。
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骄纵狂妄,敢闹市纵马,将高中探花的驸马郎从面圣的马上打下来,其恶毒的性子,人人皆知。
上一世她初见公主之时,本也以为会遭到为难,可显然传闻不可尽信。
孟清然低笑一声,向她伸出手,“模样长得可真好,过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沈观衣抿唇笑了笑,将手放入孟清然手中,落座于她身旁。
她对这位公主的印象极好,上一世虽接触不多,但每次相见,长公主都给她一种大气温柔之感,不卑不惧,与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全然不同。
“想必今日赶路也累着了,本宫特意询问了沈夫人,让宫人做了些你爱吃的小食,你年纪尚轻,身子骨可得将养好才行。”说着,孟清然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下一瞬,孟清然虎口被少女轻轻回捏了一下,沈观衣俏生生的道:“公主说的是。”
孟清然心中讶异,本以为方才那话会引得她娇羞不已,露出女儿家最好的风采,让上面那人好好瞧瞧,谁料……
沈观衣哪会听不出来她话中的调侃,先前她着实因为这话娇羞不已,或许有她学着贵女们的意思在,但也多少带了些对未来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