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花开不逢时
着倒挺威风的,可本王瞧着,不知为何,倒像个丧家之犬。”
男子皱眉,道:“有威胁么?”
风媱笑道:“当然是有的。不过和我们的猜想有一处不同——这人废了,做不了皇储。”
一属官问:“做不了皇储了,那还除么?”
风媱道:“当然要除。这人掌一日兵便是一日祸害。若哪天龙椅上那位一拍手,叫她来收拾我们,你觉得仅凭我们抵得住么?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收拾东夷和漠庭的。”
属官面色凝重了起来,不过风媱并不太愁,反而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叹气,我那个皇姐我最清楚,她不善兵,更不会掌兵,手里本来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武将,也就文治上还算可以。好容易出了个厉害的人物,还是个皇女,注定了活不长的。
只要我们帮这个短命鬼一把,教她早解脱了,这京中还有几个能领几十万兵马作战的?那时再想动我们,凭那些只会耍刀的蠢妇?哈哈,做梦!”
那男子皱眉更深,提醒道:“王君还是不可轻敌,纵然定安王死了,龙椅上那位也不好对付。”
“知道。”风媱面色阴沉了下来,恨恨道,“当初本王也是败在她手里的,还不用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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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下早朝,风临官袍都来不及换便赶到了丞相府。她穿着一身紫袍疾跑入门,身上成串的印信符章哗啦啦作响,奏出欢快的乐章。
身后的御前内侍们急忙忙地跟着,一路小跑。
子敏文正在园中,见了风临引一大堆内侍来,吓得打嗝,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风临一把拽住她,道:“劳堂姐传告一声,是有好事呢。”
听见好事两个字,子敏文打嗝打得更厉害了,她实在想不出眼下还有什么好事能和风临挨上边。
子丞相自宫宴后告病,还未歇两日,便听随从说陛下有旨、定安王到访,惊得她又是一阵头晕,连连叫苦。
来到厅堂中,还未问,那御前的人便拉开圣旨,高声宣读,子丞相连忙跪下接旨,忐忑地听完,见是赐婚,反倒一愣。
她面上有些晦暗不明,很难说是高兴还是发愁,但还是照例接了旨。待御前人走后,她把目光投在一旁等候许久的风临身上。
风临虽然表情比较平静,但眼里闪着明晃晃的光。子丞相看得出,这孩子是真高兴。她拿着圣旨驻立好久,才冲风临招手,心中不禁暗暗感慨:这个孩子已经够苦了,何苦再作弄她?
然而面上,子丞相仍露出和蔼的笑容,将她拉到身边并排而坐,命人去唤子徽仪。
子徽仪正在房中读诗,听闻丞相遣人唤他,便问:“知道是什么事么?”
那小厮笑道:“我的公子哟,您且放宽心吧,绝对的大好事!——陛下降旨赐婚了,把您赐给定安王咯!”
“什么?真的假的?”子徽仪震惊不已,连忙丢下书赶去。
及至子徽仪来,见厅中坐着风临,他心中已放心了一半。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已明白,不必问,不必说。
子丞相拉着风临的手,说:“殿下,我虽是臣,但也是你的姑姑,我是真心盼你高兴,盼你得偿所愿,即便我不知道你眼下的选择是对是错……希望你所得到的,对得起这些年的风霜愁苦。”
风临点头,紧紧回握住她的手,道:“姑姑,谢谢……徽仪很好,无论何时吾都不会后悔去求陛下赐婚的。能与他一起,吾真的高兴,这些年来总算有一件好事……谢谢您这些年对徽仪的照顾,姑姑,能与您家缔结姻缘,其实是吾高攀了。”
子丞相面上应和着,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道:但愿吧……
一排排礼箱如长龙般停在丞相府园,一箱箱抬入库房。
子徽仪与风临并肩站在廊下,望着那长长的礼箱,忍不住道:“殿下与皇夫殿下何必如此破费?送了这么多东西来,叫我如何心中过得去呢。”
风临道:“多些总是好的。我不愿叫人看轻了你。”
子徽仪心中一暖,悄悄伸出手,勾住风临的手指。
风临一惊,忙想抽手道:“若被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如何?”子徽仪看着她,眼中笑意藏也藏不住,“我们已经定了婚约,这个手拉得名正言顺。谁要看,便叫他看去。”
风临一愣,随后她展露笑颜,有些生涩地反握住子徽仪的手,笑道:“是呢……你说得对。”
子徽仪笑意更盛,悄悄往她身侧靠近了一步,歪头小声道:“殿下,您高兴么?”
风临道:“我自然是高兴的。”
“那您为什么高兴?”
“这还需说么,自然是因为陛下下旨……”
子徽仪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又向她靠近了一点,温柔的嗓音像一把小勾子,一点一点地勾话,“那陛下赐婚谁,殿下都高兴么?”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