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灵心至
黎念容沉默的将眼前纸条攥在手中,不发言语。
白芷从身后走过来,看着一地的箭矢,轻声道:“小姐?”
黎念容摇摇头:“无事了,你去帮忍冬看看她母亲服药后可有什么异常,我静片刻。”
“是。”
白芷低声应了,过去给忍冬帮忙。黎念容将散落在地的箭矢用帕子包裹起来和纸条一起收好,走到方才被箭矢破开的窗前。
她自年幼时起,习医道数载,虽不能说阅尽医毒药理之书,可也看了十之七八,却从未见过所谓名为“悬溺”的毒。
看纸条上这人的语气,似乎这种毒药是他钻研出的,而要以这种毒药向她发出挑战。
从古至今,江湖与朝堂,都是不相干的两份势力,各循其规,各有章法。百草谷远在京都之外,某种程度上也属于江湖,黎念容在百草谷的这些年,也接触过许多江湖上的侠行客。
他们或正直无匹,或肆意潇洒,或仗剑天涯,不亦乐乎,自由得使人心生向往。
但亦有行事极端与恶毒之辈。
从黎念容入百草谷时,便聆听师父教导,所谓医者仁心。她知道自己称不上“仁”,没办法做到对病人一视同仁,抛开善恶前尘,但是她也从不招惹无辜之人。
以一寻常之人一家性命下毒设局,如此行径,不敢苟同。
她的指尖轻轻敲着窗沿。
悬溺之毒……不知这人,是要做什么呢?
·
服下解药后没多久,忍冬的母亲便醒了。黎念容给她把了脉,看身体没什么异常,又开了几个养身体的方子,给忍冬放了假,让她这几日在家中暂时照顾弟妹。
那幕后之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不会再搅扰她们了。不过即便如是,黎念容还是命院中剩下的两个护卫留在忍冬家中,以防这几日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交代安排完这一切,黎念容领着白芷上了门外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穿过闹市,停在临昭王府大门前。黎念容下了马车,进东院就开始找启清明。
她可不记得自己带了个穿黑衣会用刀轻功还不错的护卫。
黎念容在东院寻了一圈,都没寻到启清明人影,最后问了个在院子里打扫的小侍女,小侍女说自早晨她离开后,启清明便进了小书房,没再出来。
但小书房黎念容已经找过一遍了。
她拧眉重新回到小书房,打量着这个启清明暂住的房间。
书房分内外两间,外间与寻常书房布置没有什么区别,桌椅书架,古玩摆件,一应俱全,甚至窗边还放了一盆茂盛葱郁的兰草。
内间则放了一张床榻,用作平时休息小憩,启清明的被褥枕头就放在那上面——他昨夜就睡在这张榻上。
黎念容将小书房内间与外间都转了一圈,并没有找见启清明的影子,但他的外衣仍搭在椅背上,明显没有出门离开。
既然没走,那就是......
黎念容一一按过内间墙壁上的砖,最后在按到一块位于床底的砖块时墙壁发出“咔嚓”的轻响,启清明床榻正对着的那一面墙壁旋转,露出一条微小的缝隙来。
果然有暗门。
黎念容眉梢轻挑,无声息的推动墙壁,闪身进去,然后将其推回原位。
暗门后是一条通往地下的狭长阶梯,墙壁两侧放置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不甚明亮的光芒,却足以叫人在黑暗中目视前路。
顺着阶梯下去,阶梯的尽头是一道虚掩着的门,门里燃了烛火,橘黄色的烛光从门缝里透露出来,在地面拉下长长的光条。
黎念容站在门缝处,向里瞥了一眼,其中的布置与外面书房大差不差,只是书桌之上并非空空如也,而是杂乱的堆积了很多纸张书卷。启清明正坐在书桌边上,咬着一支笔杆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黎念容推门进去。
她并未遮掩自己的脚步声,故而一推门进入,启清明便循声回首。他倒是警觉得很,抬手便抓起一册竹简要对着黎念容的脑袋飞来。
黎念容:“......”
她站在原地不动。
启清明转头时目光正对上那双清泠泠的杏眼。
少年手里的竹简堪堪止住,被他勉强着收了回来,没能脱手出去。启清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缓出一口气:“你想吓死我啊黎圆圆!”
黎念容神色不变:“怎么,偌大个临昭王府盛不开你了,要造个暗道钻进来躲着?”
启清明后背倚靠在桌子边上,神态却十分理所当然:“我要干点不为人知的事情,当然得找个安全靠谱的地方。书房天天有人去打扫,怎么可能将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
“所以你就建了个地下书房?”黎念容走过去,看着散落在启清明桌子上的纸张,似乎是一张张小像。
她抓起一张,发现小像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