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轻松愉悦了起来。
暮色渐浓,落日西沉。今日街上没有咚咚作响的宵禁鼓声,人们难得享受这坊间夜市,而大多数人都忙完了白日的工作,此时更是歇息游玩的时刻。
然而烟罗和蝶依得回去了,她们虽然比其他人的待遇要好些,可也是何泰买来的奴隶,不能太过放肆。
舒晏脸上有伤,又得何泰允了她不用待客,于是得以在街上闲逛。
走着走着就到了白日戏台处,工匠们已经开始拆卸台子了,那被刮坏的山河图早早地被何泰收了回去,估计已经头疼一个下午了。
舒晏登上还未拆完的圆台,站在白日她跳舞的地方往远处一望,白日那刀就是从崇仁坊的方向飞来的,在确定了方向后朝那边走了过去。
经过春雨茶肆,里面客人不少,一壶茶,一盘棋,这些人就能坐上一整日。平日宵禁后崇仁坊外围安静冷清,今日却人来人往,大家都不想放过能游夜市的机会。
顺着再往前走,商铺林立,路人们或与老板讨价还价,或驻足欣赏挑选,和平时白日的市集无异。
舒晏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店铺前,老板娘是个胡人妇女,年纪约莫四十左右。头戴金丝纱幔,脸围薄纱,身着浅色绸纱长裙,左手腕上戴着两个玉镯,轻轻一动,环佩叮当。
“兰香坊……”舒晏随口念出店铺的名字。
店铺卖的是胭脂香料,研磨成粉的香料用描绘精致的锦盒装着,整整齐齐地摆在展柜上。
胡人老板娘看到舒晏热情地朝她照照手:“这位小娘子,来看看吧,我们这里品种齐全,香味多样,都是新品哟!”
于是舒晏拿起一个锦盒,装的是一盒海棠色的胭脂,颜□□人,再闻一闻,香味清淡,不似其他香铺的香味。
老板娘笑吟吟的介绍道:“这可是用我们那特有的格桑花研制的,上脸可显色了,姑娘试试?”
“娘!你把我那黑色布包放哪儿了?”一个小伙子大喊着走出来,翻箱倒柜的在找着什么。
“你说扔在后门那个?我以为你不要了就给扔了。”老板娘说。
“里面还有东西的!”小伙子很着急,“你扔哪了?”
“街角的堆灰处。”老板娘问道,“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吗?”
“……”小伙正要接话,抬眼看到舒晏正在门口站着,不在意的瞟了一眼后本欲转身要走,却又回头盯着舒晏看了好几眼。
舒晏见他脸上的神情从着急变得害怕,仿佛被舒晏吓到一般僵在原地,老板娘也是奇怪,看小伙发怔,摇了摇他的胳膊道:“阿甫,阿甫?”
被称作阿甫的小伙突然间回过神,逃命一般跑出屋子,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老板娘:“这孩子,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
接着她回过头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娘子,刚刚那是我的儿子阿甫,让你见笑了。”
“无妨。”舒晏放下手中的锦盒,老板娘见她像是没看中的样子,又连忙从一侧拿起一盒给她展示,这盒胭脂的颜色玫紫,倒是少见。
“这个可是京城其他家没有的颜色呢,姑娘肤白貌美,涂上去一定好看。”老板娘夸道,又仔细看了看舒晏,惊讶道,“哎呀,小娘子是白日在高柱子上跳舞那个吧?”
“老板娘也看了?”
“看了看了,姑娘你可跳得真好啊,本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你们中原女子跳不出我们那种感觉,没想到啊,姑娘你是这个。”老板娘竖起大拇指,“特别是最后,你怎么站在那画前的啊?难到姑娘你会法术?会浮空?”
舒晏笑道:“什么法术呀,只是提着一口气罢了,跳舞的没有体力可怎么行。”
“说得是,说得是。”老板娘点点头,很是欣赏舒晏。
说到后面,老板娘非要把胭脂送给舒晏,还让她把姐妹们都介绍到这里来买,舒晏推辞不过便也收下了。
“老板娘,之前没见过你们,才来的?”
“是啊是啊,这不是孩他舅舅升官了吗?就把我们母子接到京城来了,上月才开的张。”这样啊……舒晏转了转手里的胭脂,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