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没了蛊虫和笛家的束缚，笛飞声的光芒再也无法遮盖。他按照江湖现有的排名一一前去挑战，从五十到三十到二十，有些被他打败的人甚至向他俯首称臣，甘愿献出产业做他的手下。最后，他干脆成立了一个组织，里面有被他打败的人，有被他顺手救回来的人，有为寻求庇护带着家业投奔的人。

短短一年，组织就火速壮大了起来，笛飞声给它起名叫金鸳盟。金鸳盟正式成立那天，笛飞声被簇拥着推上了高台的座椅上。洛春城被他一路拉着站在了旁边，看着下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望向他憧憬的眼神，突然有些恍惚，既为他高兴，又觉得这一切不那么真实。这是她想要的吗？她不知道。

从笛飞声成立组织以来，她就在脸上带上了面具，说不清是为了什么。金鸳盟没人见过她的样貌，也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因笛飞声总叫她“阿洛”，便一起称她洛姑娘。

成立金鸳盟之后，笛飞声很忙，他们相处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在笛家时候多。但笛飞声的目标是成为天下第一，成立金鸳盟也不过是为了有更多的人帮他寻找武功秘籍和提升功力的宝物，再就是帮他解决些没必要理会的麻烦，比如笛家杀手的追杀、被他打败的人的寻仇，好让他专心练武。

在带领金鸳盟的人扫荡了笛家的老窝，笛家暂时销声匿迹之后，他终于不耐烦再处置盟内的琐碎事，将从笛家带出来的孩子丢给洛春城，交代手下有事找洛姑娘商议之后，就闭关修炼去了。

这次换洛春城开始忙，一边忙着给笛家出来的孩子压制蛊虫，毕竟笛家主有母蛊在手，笛飞声暂时奈何不了他，让他跑了；一边忙着收复那些投靠笛飞声的帮众，虽有盟主的命令，但她知道他们并不服她。不过在她用雷厉手段压制了几次有意的挑衅，用武力将带头挑事的长老打趴在地，并处置了几个犯上作乱者之后，那些说她靠女色上位的声音终于消散了。她虽无副盟主之名，但行的却是副盟主之职。

眨眼半年过去，笛飞声终于出关了。可她都没来得及跟他细聊，聊这半年来她如何收复帮众，聊自己现在内力已大增，医术蛊术渐佳。笛飞声就匆匆离开了金鸳盟，他武功又上一层楼，已经等不及去挑战排在他前面的高手。

就这样他总是在闭关，出盟挑战，再回来闭关，再出盟挑战之间往复。当然，他们也并非没有相处的机会，每次笛飞声回盟，都会拉着她聊起对战时的细节，他是如何拆掉对方的致命一击的，又有哪些招数他处理的不太好。每当聊起这些时，他的兴致总是前所未有的高涨，眼眸中放着光，看着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她好好说过话了，起初他们还会聊些盟内的事务，但后来他便让她全权处理，她知道这是信任，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时间久了，他们之间好像只剩了武学这一个话题。这次也是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正向她描述战况的男人，她突然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加入金鸳盟大部分是亡命之徒，盟内常有械斗，只要不闹出人命，通常都是不管的。但洛春城却突然大刀阔斧地整顿起来，她将原本松散、各自为政的小团队打散，设三部划分职务，分领内务、外务和刑罚之责，然后另提拔了从笛家出来的六个少男少女和盟中二十人作为笛飞声的侍卫和护法。盟中自然有对此不满的教众，但金鸳盟成立三年，其中两年都是洛春城在管，积威已久。况且她如今悲风白杨的功法进步神速，配合剑法蛊术，金鸳盟中除笛飞声外少有在她之上。因此，等笛飞声再闭关出来时，金鸳盟已是全新气象。

出关那日，是她亲自去接的，见笛飞声一脸喜色，便知他功力定是又上了一层楼。她拦着没让他立时出门，只道早已备好了酒菜，明日再走。

酒桌上，她向他说着这些时日对盟中的动作，他一边喝酒一边不在意地点着头。

话音已落，酒至半酣。

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阿飞，我要走了。”

笛飞声惯性地点了点头，点完他才似有所查，抬头看她，正色道：“你要去哪儿？”

洛春城没有答话，而是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你现在武功大成，子蛊就算一时半会儿除不去，也完全可以用内力压制，就算一时压制不住，还可为自己施针。金鸳盟已步入正轨，只要将你心腹之人提拔为三部主事，日后就算你闭关个一两年，也不会有大乱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笛飞声第一次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是觉得我不再需要你了吗？

洛春城没有看他，“其实我被废掉内力，丢到外营的那段时间遇到了很多麻烦。那些外营的杀手活的朝不保夕，今日拿了赏钱，明日不一定有命花，所以做起事情来全然没有顾忌。外营女子很少，即使我已经毁了容貌，但打我主意的人却不少。”

笛飞声眼中已露出杀机，“你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这些？”

洛春城却笑了，甚至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冒犯我的都被我亲手杀了，我可是进过天字部的杀手，就算内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