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
果然不出所料,触目皆是乱糟糟的,抱枕被撕得稀巴烂,棉絮纷飞在客厅落了满堂,地上还有散落各处的抽纸巾,其实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毁坏,还好。
时苒本来鼓胀的火气,像被人偷偷泄了气,她捡起正对门口的花瓶。在客厅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肇事狗,却在窗帘下露出瑟瑟发抖的狗腿,窗帘抖动的频率像是里面的家伙得了癫痫。
时苒有点无语,她好像是个施暴者,而受虐者欲盖弥彰地藏了起来。
“你俩二货给我出来,不然今晚就没有东西吃了。”时苒双手抱胸,摆着姿势端坐在沙发上,颇有家长的气魄。
只见,那边窗帘抖动的频率更大了,似有破笼而出的暴涨感,时苒顿时觉得不对劲,她倏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死狗!给我死来…”一声咆哮响彻温溪上空,它们居然把她妈寄给她的盐焗鸡给啃得骨头也不剩了,简直岂有其理。
而鸡公自知事情败露,嘴里还叼着个没吃完的鸡爪,一个矫健的身姿越过时苒的身旁;而鸡头则一个纵身飞上时苒头顶,还不忘在其上蹬了下小爪子,再飞上了窗帘杆上。
“好玩儿,好玩儿。”
鸡头站在窗帘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乱不堪的客厅里站着的某个怒火攻心的女人,拍着黄金爪钩兴奋地粗着嗓子欢呼,“看好戏,看好戏。”
“臭乌鸦,你是不是想被火锅……”
时苒顶着被鸡头蹬乱了的头发,抬头看它那嘚瑟样,以为自己有双翅膀就拿它没办法了,等会就收拾它。
时苒暂时搁下鸡头不管,她把矛头转到鸡公身上,就想找打狗棒却怎么也找不着,想来是被它们藏起来了。
特么的这年头,说好的建国后不能成精呢?
时苒没多想反手脱掉自己的拖鞋,握在手里准备来段家法伺候,可是左右看了眼,当事狗已经把自己藏起来了。
“鸡公,鸡公…”时苒边走边喊,看到大门紧闭的卫生间。
“你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我亲自把你拖出来,二者之间你自个权衡利弊。”
“蠢狗别听她的,反正横竖都得死不如死得光荣些,才对得起你的狗祖先不是?”鸡头展着翅膀过来,贱兮兮道。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喷你?”时苒对鸡头这个搅事棍很是不耐烦。
然后,鸡头乖乖飞回了鸟架上,还不忘发出愤懑声,“坏女人没人要……”
时苒也不理鸡头,她已经没有耐心了,直接就拧开了卫生间的门,可是打不开,好像有什么东西顶住了。
可以啊,学聪明了,居然学会负隅顽抗了,不过也只能到这里了。
时苒用了点力竟然推不开分毫,然后再施力过去还是打不开……
她才后知后觉,里面那个已经是40公斤的成年大狗了,它有着强壮的体魄,非凡的忍耐力,肌肉像流水似的起伏,有种将出不出的力量感。
是他爸托朋友在国外淘回来,纯正的双血统德牧犬,而国内很多卖家吹嘘自己的狗是双血统从而卖出高价诓骗宠主的,大多数不知道杂了多少血统的狗。
她踹了一下门,“死狗,出来。”
“嗷呜呜嗷呜呜呜~”
鸡公在里头发出的嚎叫,好像在为自己的命运伸不平。
时苒一个蓄力,身体压着门使劲往里推,等开出条缝后她就用脚顶开,瘦小的身子慢慢挤进了门。
鸡公的大脑袋愣了片刻后,很快反应过来就哼唧唧地想跑出卫生间,被时苒一把薅过了它的大耳朵,“还想跑?”
鸡公深知事情不妙却也无可奈何,顺从地蹲下它那伟岸的狗身,扭过狗脖子满脸谄媚地吐着狗舌头哈着气,乌黑的小眼睛里净是雪亮的讨好意味。
时苒像是从它身上看到了昔日她讨好领导时的狗模样,想想就怒从心头起,一巴掌就拍在了鸡公的铁脑袋上。
霎时,手心蔓延起疼痛的麻痹感,让她甩着手直痛呼,缓了好一会儿。
“失策了。”
她捂着手心,狠狠瞪了眼鸡公。
“活该活该。”鸡头在鸟架上发出短促的哂笑声。
“闭嘴。”时苒怒吼。
鸡公狗身一个瑟缩,两只大耳朵也蔫了下来,有点委屈,还有点不服…
时苒拧着狗耳朵把它拖去案发现场,指着所剩无几的残羹,“你干的?”
她都没舍得吃,就让它们给霍霍完了,这俩玩意养着真就活遭罪。
一狗一鸟每天都得吃肉,昨天不就忘记买肉给它们了,今天就把她藏在冰箱里的盐焗鸡给偷了。
鸡公抬头望她,圆眼睛润润地像浸过水的黑曜石,就这样望着你不言语。
“宾果,就是鸡公干的,快揍它,揍它,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
鸡头在鸟架上激动得黄爪子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