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荣幸
容初说出这句话时,淡淡语气一如既往,桃夭夭却听出其中暗藏一丝寒意。
就好像她的话冒犯了他。
真是莫名其妙!
容初心里确实微有不快。
这三个月来,他的亲卫搜集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桃夭夭的讯息。
他知道她去了多少次三河镇,在三河镇卖了多少药材和山货,又从三河镇买过什么东西。
他也知道,她四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三河镇,这四年来,她未曾以真面目示人,始终扮成那个“山里猎户家的丑丫头”。
她这样苦心孤诣,显然是为了隐藏她自己的身世来历。
可是如今,她为了给姜少祁洗脱罪名,竟然不惜卸下多年的伪装。
他不喜欢看到她对别人好,哪怕那个人只是个镇上的小少年。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妒忌姜少祁。
他是容初,是当今世上最惊才绝艳的男子,他连“忌妒”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所以,他把心底生起的这丝不快,归咎为桃夭夭的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
桃夭夭感觉到容初的不快,只觉莫名其妙,心想都说大人物惯于喜怒无常,看来果然如此。
只不过姜少祁如今还身陷囹圄,还是不要得罪国师大人为妙。
她冲着容初甜甜一笑:“多谢大人还我清白,为我洗去刺杀郡主的莫须有罪名。”
少女笑容如蜜,眼波流转,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红唇微微嘟起,颊边酒窝隐现。
漫山的野花突然没了颜色。
她的笑靥比花更娇美。
容初心中那点不快突然不翼而飞,反而升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越发冰冷:“我什么时候说要替你洗清罪名了?”
他比桃夭夭高了一个头,站在她面前时,自然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此时周身又散发出凌冽的寒意,换做另外一个人,早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了。
桃夭夭却无视这凛然威压,轻巧的一蹦,站到上一级石阶上。
这样她就不用仰着头看他。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容初和自己的肩膀,笑嘻嘻说:“大人你个子太高了,我仰头跟你说话,脖子有点酸呢,我站高一点,好不好?”
她站在上面石阶,容初在下面石阶,两个人视线正好齐平。
大眼对小眼。
风从她身后温柔吹过,带着少女的淡淡气息拂过容初。
甜蜜又清新。
容初突然想到马车里的那一幕,少女抱住他滚落在地,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她身上的气息总是这般甜蜜清新。
让人想起春天初酿的百花新蜜,有种去品尝的冲动。
心湖微漾,一缕燥热从丹田升起,下一个瞬间,后腰雪海痛如针扎。
仿佛千万根牛毛细针搅动着血脉。
容初一凛,心念流转,元气在经络中运行一周天,迅速将那缕燥热压制下去。
痛意缓缓消散。
桃夭夭并不知道容初刚刚遭受了万针穿身之痛,她只看到他脸颊和耳垂有一抹淡淡红晕升起。
肌肤洁白剔透如冰雪,那红晕就如落在雪上的樱花。
这是桃夭夭第二次看到容初脸红。
第一次脸红,是因为她亲了他的手解了他的衣,可她那是为了逃走,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这次脸红又是怎么回事?
她发誓自己从来这里见到他,一直都规规矩矩,连他衣角都没碰到过。
难道是因为自己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的高矮?
她只是把手从他肩膀上方划到她自己肩膀上,都没碰到他的衣服!!
这也会羞恼?
于是在桃夭夭的心里,喜怒无常的国师大人,又多了一个小肚鸡肠的头衔。
等此间事了,她一定要离他越远越好,最好永不相见。
桃夭夭正在腹诽,忽见容初脸上红晕突然褪去,甚至连血色都似褪尽,脸色白到近乎透明。
几颗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来,凝结成冰珠,掉在石阶上。
他怎么了?
脸色一会红一会白,难道是感上风寒了?
修行到了他这种境界,不是可以百病不侵吗?
怎么可能染上风寒这种小病?
桃夭夭只是观察着他的脸色,但是可没打算伸手去试试他额头体温。
她怕容初把她手砍了。
容初调匀气息,心神稍定,见少女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你……没事吧?”
“为何你要谢我,替你洗清罪名?”容初没有回答她,直接岔开了话题。
桃夭夭见他避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