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勾销
桃夭夭正在斟酌,怎么告诉姜少祁姜伯和姜婶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她确实一直把姜少祁当成自己的弟弟。
可是那个单手托着小猫,在河水里挣扎,无论如何都不放手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大了。
他现在是一个有心事的少年,一个只肯叫她名字,不肯叫她姐姐的少年。
少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是有着甜蜜笑容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梦中。
每次醒来的时候,他都会怅然若失。
如今,她露出了真容,就坐在他面前,笑容依旧甜蜜,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姜少祁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神色:“我爹娘和大哥现在怎样?”
桃夭夭:“你被关起来以后,唐之迁授意官府,对外宣称你是刺杀长乐郡主的凶手……”
“什么?”姜少祁大惊失色。
他被关起来以后,和外界不通消息,并不知道官府竟然公开宣称他是凶手。
“我爹娘和大哥绝对不会相信我是凶手!“姜少祁斩钉截铁。
桃夭夭低声:“姜伯和姜大哥去官府喊冤,却被赶了出来,姜婶病倒了。”
姜少祁一下站起来,却忘了这是在马车里,“嘭”的一声,头顶撞到了车顶:“我娘、我娘病了?病的重吗?”
桃夭夭拉他衣袖,让他坐下:“姜婶只要见到你平安回去,肯定会好起来的。”
姜少祁用拳头狠狠锤了一下壁板,手背上立刻淤青一片。
桃夭夭:“是我不好,我要是早点知道,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姜少祁闷声说道:“我都说了,不管你的事,都是唐之迁害的,我迟早要跟他算这笔账。”
桃夭夭心里默默说:这笔账,我也会问唐之迁连本带利讨回来。
街道上有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
马车外响起墨金的声音:“桃姑娘,巧了,那敲锣打鼓的是姜家族长一行人,他们应该是给姜大夫赔礼道歉去了。”
桃夭夭想起来了,这是墨铜提前安排好的。
姜少祁一愣:“姜家族长?赔礼道歉?”
桃夭夭:“姜家族长说你犯下大罪,给家族蒙羞,把你家从族谱上除名,把三河镇同君堂交给了族里其他人。”
姜少祁又是一拳打在壁板上:“岂有此理!他们竟然趁火打劫!”
本就淤青的手背,开始渗出血来。
桃夭夭掏出一个瓷瓶,抓过他的手,把瓷瓶里的药粉撒到手背的伤口上。
一股热血瞬间涌上头顶,姜少祁只觉少女手指纤细柔软,肌肤温香滑腻。
他脑子好像变成一片混沌,只傻傻看着桃夭夭的手。
只见雪白的手指极其灵活,捏着白色瓷瓶快速的在他手背上一转,从瓶口落下的淡褐色药粉,严严实实覆住伤口。
没有一丝一毫撒落到地上。
直到桃夭夭拿出一条淡绿色的丝帕裹完伤口,手指离开,姜少祁才回过神来,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
桃夭夭:“族长今天会当众给姜伯赔礼道歉,我也会给姜伯姜婶请罪的,究其根源,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姜少祁:“和你没关系,他们是公报私仇!西川城的一些病人专程去三河镇找我爹看病,族里人因为嫉妒,对我家明枪暗箭,没少使绊子!”
桃夭夭一怔,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内情,她本来以为,姜家族长急着撇清和姜伯家的关系,只是胆小怕事的缘故。
姜少祁:“曾爷爷是帝都的御医,后举家迁来西川城,族中子弟跟随曾爷爷学习医术,我爹学得最好,曾爷爷临终前,指定由我爹继承衣钵。”
桃夭夭默默听着,很显然姜伯并没有继承衣钵,不然也不会被打发去三河镇。
姜少祁:“曾爷爷去世后,我爷爷去采药的时候失足落崖而亡,奶奶伤心过度,不久病逝,留下我爹一人,就被长房大爷爷,也就是老族长,打发去了三河镇。”
桃夭夭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光是当众赔礼道歉,重新写入族谱,还是太便宜族长了。”
姜少祁:“现在的族长是长房的大伯,他素来看我爹不顺眼,只是我爹医术精湛,三河镇同君堂名声在外,他行事不敢过份。”
桃夭夭小眉毛竖起:“这次他正好找到借口,家谱除名,夺走医馆,姜少祁,这个事我肯定要向他讨个说法!
姜少祁:“这种族人,不要也罢,我要劝父亲,索性趁这件事,就和家族决裂。”
桃夭夭:“经过这次,姜伯应该也看清族长的嘴脸,他肯定会同意的。”
姜少祁心下稍定,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说唐之迁关着我,是为了引出你,他是不是要对你不利?”
桃夭夭摇头:“不会,我已经跟国师大人说好了,以前的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