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无大志
到秋家被夷族的重事,若是没有证据,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她得想法子,先旁敲侧击,借着某些人和事,让父兄自己意识到问题,有了防备之心,才方便她日后施为。
红桃毕竟是秋月栖的人,秋盛旭虽怕她顾及多年情谊不舍得处置,但她既然开口了,秋盛旭还是给她这个面子,勉强压住怒气重新落座。
他倒是要听听,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算计秋月栖。
他们秋家虽不是高官贵胄,但也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肆意欺辱的软柿子!
从秋月栖的三言两语中,昌伯已经能料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秋盛旭和秋月栖都是昌伯看着长大的,想到红桃竟敢和外人联合谋算秋月栖,饶是一贯冷静沉稳的昌伯都差点失态。
但他比秋盛旭理智,也比秋盛旭想得更多。
秋月栖没有立刻处置红桃,秋盛旭以为她是心软不舍,但昌伯却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
“审问红桃一事,还是交给老奴去办吧,”昌伯斜睨了红桃一眼,冷笑道,“府上有擅审问的婆子,定会想法子,让她一五一十的,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昌伯的提议正中秋月栖下怀。
借由昌伯的手,回头不管到底从红桃的口中问出来了些什么,都保证能一五一十的落到父亲的耳朵里,可比她自己去说效果更好。
秋月栖谢过昌伯,毫不犹豫的把人交给了他。
红桃身上的软筋散效力还没散,毫无挣扎的被带走了。
秋盛旭却还阴沉着脸,屁股上似是长了钉子,稳稳坐在椅子上不动弹。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还待在这做什么?”秋月栖打了个哈欠,嫌弃的赶人,“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这杵着了,碍眼。”
往常听到秋月栖说这种话,秋盛旭总是要同她拌几句嘴的。
今日却一反常态,闷声不语。
引得秋月栖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颇感新奇。
“你,你应当被吓到了吧,”秋盛旭踌躇半晌,才哼哧哼哧道,“红桃生了不好的心思,是她的错,与你无关。你莫要难过。”
秋月栖面色一顿,眼底染上一抹笑意。
原来秋盛旭犹豫了这么久,是担心她受到了惊吓,想要安慰她。
只可惜他压根就不会安慰人,憋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来,笨拙又可爱。
“我知道了,”秋月栖的声线都不自觉放软了些许,“你也是,这么大人了,也该长点心了。莫要旁人同你说些什么你都信,回头再被人骗的团团转。”
秋盛旭胸无大志,不善读书不爱经商,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结交狐朋狗友,没有别的爱好。
以前秋月栖总是嫌弃他无用,扛不起秋家家业,和父亲对他的期望。
但现在想想,比起某些老谋深算满手沾血,为达目的踩着无数人尸骨往上爬的恶徒,秋盛旭就保持这样天真纯善又快乐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
这般想着,秋月栖看着秋盛旭的眼神愈发和善了起来。
秋盛旭被她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想陪陪受惊吓的妹妹,宽慰安抚她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你好,好好休息,”秋盛旭忙不迭起身跑路,“我不打扰你了,不用送了!”
尾音还未落下,人已经窜到了院子里,活像是身后有恶鬼要杀了他似的。
秋月栖好气又好笑,心下暗道,看来日后还是不能给秋盛旭好脸色看!
*
红桃那边还没审问出个结果,事情就已经传入了秋父的耳朵里。
晚上一起用膳时,秋父秋启荣就问起了此事。
秋月栖拈着绢帕擦了擦嘴角,没有多说此事,反而提起了旁的——
“爹,家里生意忙,您年纪大了不能总这么操劳,伤身。也该带上哥哥一起了,不让他做什么,先让他跟着看看也成,熟悉一下。”
秋启荣是个长情的人,同发妻伉俪情深,生下秋盛旭和秋月栖一儿一女。
前几年发妻病逝后,秋启荣只纳了小妾,却没娶续弦,秋夫人的位置空悬至今,引得不少人觊觎。
而秋启荣不肯娶续弦的原因,一个是还念着发妻,一个则是担心有了续弦,若再诞下一儿半女的,会威胁到秋月栖和秋盛旭的地位。
虽然秋盛旭不成器,还总惹秋启荣生气,但到底是他亲生的,还没烂到让他忍心舍弃的地步。
孰料秋启荣还没表态,秋盛旭就双目圆睁率先嚷嚷了起来。
“你莫要瞎出主意坑我!我对算账和管理铺子一窍不通,也没兴趣!我今天还约了人去游船呢,没空!”
秋盛旭这叛逆的话听的秋启荣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没好气的一拍桌子。
“整日里就知道游手好闲,现在你还能靠老子,等老子没了呢?你靠谁去?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