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耻
秋启荣决定让秋月栖参与秋家经营一事,虽暂时还未正式通知各管事。
但从秋启荣同意秋月栖查阅账本,并派心腹管事跟着秋月栖,时常来往查看了解各处生意的情况来看,知机些的,已经猜到了秋启荣的用意。
对此事,部分精明的管事乐见其成,有些迂腐的却心生不满。
秋月栖是秋启荣的嫡亲女不错,但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若她是个男子,接手秋家产业无可厚非。
但她是个女子!
且上头还有个哥哥,非是别无选择之下的人选。
古往今来,秋家还没让女子掌家主之权经营的规矩!
秋盛旭虽然纨绔不着调了些,但若是用心培养,未必不行。
实在没天分,做个吉祥物也成。
但这个“吉祥物”的人选,绝对不能是个女子!
但产业终究是秋家的,有管事对秋月栖参管经商不满,也因为顾忌着秋启荣,没有当面给秋月栖难堪,但小动作却一直没断过。
什么刻意拖延递交账本,被秋月栖问及经营情况时顾左右而言他,种种刻意拖延,慢怠刁难的情况层出不穷。
这种小手段,秋月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早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就料到了如今会有的状况。
但她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不会轻易退缩。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知难而退?
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这里账目不对,”在茶楼柜台前翻阅账本的秋月栖,丝毫不给管事面子,当众点出问题,“本月入库的一级君山银针,为何库房存货不多,却无售出记录?”
秋家主做茶叶生意,除每年按时上贡的贡品外,其余茶叶都会自行销售。
除了茶行,还开了茶楼,目的皆是为了推广发扬秋家的产品,打开销路。
汴京为首城,来往商户车队众多,茶楼生意一直不错。
加之汴京勋贵多,高品级的茶叶在民间销路不好,在汴京却向来不愁卖。
秋月栖眼下所在的此处茶楼地处城西,管事姓孙,掌管此茶楼十数年之久,都快赶上秋月栖的年岁大了,是为秋家效力的老人了。
他也是性子迂腐,看不得女子经商,不满秋月栖插手秋家产业的管事之一。
秋月栖来查账时,他不是找托词避而不见,就是推三阻四不肯上交账本。
直到这次,秋月栖发了狠,直接带着人登门把孙管事堵在了柜台之后,抢过账本径直站在柜台前打开了。
对上怒目而视的孙管事,秋月栖丝毫不惧,迅速找出了账目记录上的疏漏。
“孙管事掌管此处茶楼十数年,确实有功,”秋月栖冷笑一声,丝毫不给他面子,“但孙管事别忘了,掌管茶楼再久,这茶楼也姓秋,不姓孙!爹爹允许我查阅各产业账目,了解经营状况,你却推三阻四,连账目都有问题,到底是何居心?!”
如今打理秋家在汴京各处产业的管事,都是为秋府效力的老人。
秋月栖原本没想撕破脸,但偏偏有人拿捏住她“女子”的身份不放,处处使绊子,那可就怪不得她发狠了。
正如她所说,这是秋家的产业,就算各管事打理再久,也不会变成他们自己的产业,又哪来的立场和勇气,对东家的决定指指点点,甚至抗拒不从?
秋月栖的话太狠,犹如一巴掌重重扇在了孙管事的脸上,使得他瞬间怒火上头,险些当众同秋月栖吵起来。
还是见势不对匆匆赶来的副管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孙管事,冲他摇头使眼色,示意他莫要冲动,这才勉强拦住了人。
比起迂腐脾气又犟的孙管事,副管事可就识时务太多了。
正如秋月栖所说,这茶楼是秋家的产业,他们打理的再久,也只是个拿着月俸,为秋家做工的人。
东家有何变故决定,都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秋启荣还在呢,秋月栖做的这一切都定是经过他允许,顺理成章的事。
他们为秋家效忠再久,也没有违抗东家意愿的道理。
副管事看得明白,偏偏孙管事一根筋,看不惯女子抛头露面插手经商事宜,背地里没少骂秋月栖“不知廉耻、任性妄为”。
副管事多有劝导,让他有不满也压在心底莫要诉诸于口。
毕竟他再不满,秋月栖也是秋启荣正儿八经的嫡亲女,骂她同骂东家有何区别?
偏偏孙管事听不进去,阴奉阳违不说,当着秋月栖的面都一副敢指着她鼻子痛骂的模样。
副管事着实糟心,却还得捏着鼻子在其中周旋,以免这两位真闹将起来,他这个副管事也甭想置身事外。
稳住怒火正盛的孙管事,副管事又忙转过身,冲秋月栖拱了拱手,和气致歉。
“小姐莫怪,孙管事并无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