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定名东缉事厂
“若是陛下当真想要奴才的脑袋……” “只用言语一声便是。” 曹正淳跪倒在地,也收起了平日里和颜悦色的面容对着朱明郑重其事道。 “你呀,你呀……” “朕如何说你才是……” 朱明望着曹正淳郑重其事的样子倒也没了戏耍玩笑的心思,反倒是认真打量起来跪倒在地的曹公公。 真要说起来,大离王朝开国之后也曾有过宦官掌权,干涉朝政的先例,可,纵使他们再是嚣张跋扈,又或是草菅人命,以至于贩官卖位,弄得朝堂乌烟瘴气,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可,绝大多数太监对陛下的忠心却从未更改过,因为他们背靠的是皇权,也只能依附于皇权。 便是大离前几朝那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有替天子阅读奏折,掌批红之权,真真切切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到了最后,先祖皇帝也仅仅只是差人从门外递了张条子进去,他确认无误之后,没有多说一句话,便当场自缢。 两者之间是何其相似? 而眼前这奴才还要胜之许多, 算算日子,这奴才早在那妇人掌权的时候,就已经陪伴在自己左右了,那时的光景可远远比不得如今,自己说是日日如履薄冰也不足为过,可他却从来没有过半分不尊。 不论何时何地对自己皆是毕恭毕敬, 从未有过半分逾越。 最为难得的一点便是,他从未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什么,不论对朝堂中人的好坏评论,还是说对于自身的利益的争取,他从来都只是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情,不多言,不邀功,不请赏。 这样的奴才宫里不多了…… 其实对于太监对自己的忠心, 朱明这辈子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真要说起来便是锦衣亲军也远远比不过,因为他们没有子嗣,即便是手中握有的权力再大也没有传下去的可能。 毕竟 天底下谁都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唯独太监不能, 因为不论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还是天下读书人,又或是稍微有些骨气的百姓,都无法忍受上面坐着的是一个没卵子的阉人。 “唉……” “你这奴才什么都好,” “就是性子太过死板了些。” 朱明收回思绪挥袖长叹了一口气道。 “陛下,打入宫之日起。” “咱家就已经是陛下家中的奴才了。” “作为陛下家中的奴才,只需要知道一点,陛下说的是什么,奴才照着陛下说的话,去办便是了。” 曹正淳理所当然道, “陛下说的话是永远都不会错的。” “既然如此当奴才的,” “又何必需要变通呢?” 曹正淳理所当然道, “罢了,朕今日也不与你细说。” “你且去把那姓骆的叫进宫里来,” “朕在这儿等着,想听听他的解释!” 朱明挥了挥手道。 “老奴,领旨……” “嗯,你且去吧。” 朱明挥了挥手道。 “老奴,告退……” “嗯。” 朱明望着曹正淳的背影,恍惚间又想起了几日前的早朝,他毅然决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场景。 “张供奉,你觉得这人如何?” 朱明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低声问道。 话音刚落, 御书房的阴影处,便走出了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鹤发鸡皮的老太监,他的脚步很轻,气息更是几近于无,便是门外守候的侍卫也没能发现一丝端倪。 即便是他从阴影中走到这烛光下,若是不仔细瞧,也会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人,就好像是一个人的影子一般。 说来也没错,因为他本就是自己祖父的影子,只是如今变成了自己的影子罢了,历经三朝荣辱,如果说阉人中也非要排出一个最忠心的人,无疑便是他了。 自甘露亭一役之后,这前朝供奉之首张谨,便日日如影随形,从未离开过自己身旁十丈之外,因为他说过,只要他在自己十丈之内,天底下便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安危。 “陛下,不知您问的是那一样?” “修为又或是品性?” 张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