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

“公主，奴才祝公主新年快乐，岁岁有今朝。”烟花散尽，小方子来到琪玥面前，弓着身恭敬的说道。

琪玥笑着戳了戳小方子的额头，“就你嘴快，不过在我这里，你可讨不了赏。”

“奴才是真心实意的，不求赏赐。”小方子下意识地直起身来，瞟过琪玥的眼睛。他不敢直视公主，却贪图能在公主的眼里看到他的影子。

“竟会说些哄人的话。这岁也守了，烟花也看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小心被你师父发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打。”琪玥微眯着眼，伸手打了个哈欠，惯是一副慵懒的模样。

“奴才省得，奴才这就回去。”苦涩的滋味在心底泛开，小方子离开的动作极慢，在他看来走慢一点就能在这多呆一会。

逢年过节的日子是琪玥所喜欢的，因为各宫都会获得赏赐，内务府就算再克扣也还是会差太监送东西来庆祥所。

“咳咳，公主，还是让奴才把窗户打开吧，等烟气散出去了，奴才再将窗户关上。”乌兰朱一手拿着火钳，一手捂着嘴说道。

这烟实在呛人，内务府送来的黑炭全是湿的，也不知道这炭什么时候才能烘干，真真切切地让屋子暖和起来。

“好，嬷嬷你也仔细些，别把眼睛熏着了。”挥了挥手帕，琪玥也忍不住的咳了两声。

一阵风吹过，琪玥哆嗦着抱紧了手里的汤婆子，等这个冬天过去了，她得想办法获得皇上的宠爱，万不能像上一世那样，于寒冬腊月远嫁蒙古。

看着满屋子的烟气以及灰头土脸的乌兰朱，琪玥叹了叹气，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炭火。

“嬷嬷，我去内务府那买些黑炭回来罢，若要等这些黑炭燃起来，怕是明日去了。”

数了数荷包里的银钱，琪玥换了一套乌兰朱的衣服便准备出门。

“公主，让奴才去吧。”乌兰朱将琪玥拦在了门口，内务府的嘴脸会污了公主的眼耳。

“不过是些尖酸刻薄的话，随他们说去，嬷嬷，我总归是要出去的，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庆祥所里啊。”

琪玥哪里不知乌兰朱的担忧，伸手拍了拍乌兰朱的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乌兰朱泪眼婆娑的看着琪玥，反手握住了琪玥的手，嘴唇微动，竟是问出了琪玥最不愿提的事，“公主，你终于肯服软了？”

“那件事我没有错，”手抽了出来，紧紧握成拳，琪玥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情绪说道：“嬷嬷，以后不要再提了，你等我回来罢。”

路过翊坤宫时，琪玥忍不住朝里望了望，宫里洋溢出的那股子热闹劲，着实让人羡慕。应是九哥来给宜妃母拜年了。

“快点，若是门海下的炭火熄了，里面的水结了冰，可有你们受的！”领头太监时不时的转过身去催促后面的太监动作快点。

琪玥退到了一旁，给这群太监让路，心里不免难受起来，嘟囔了一句，“连门海都有炭火伺候着。”

快要走到内务府时，琪玥却犹豫起来了，一来她好歹是公主到底拉不下这个脸面，二来嘛，她也不知如何找太监买黑炭，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乌兰朱好了。

最终琪玥咬了咬牙，还是打道回府让乌兰朱来吧，转身想走的时候却被内务府的太监给拦住了。

“你是哪个宫的，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的？”

太监的声音有些刺耳，琪玥本就因空手而归有些心虚，硬是被吓出了一层薄汗。

“我是，我是来买黑炭的。”缓了一会，琪玥才有些结巴的说道。

细看眼前着藏蓝色衣服的太监，琪玥觉得，还是小方子好看多了。

“买黑炭？各宫的黑炭今儿一早便送过去了，这才半日的光景，怎会用完？你莫不是框我来着？”

太监的一席话堵得琪玥气闷，偏偏她又不能说内务府送的是湿炭。

“我真是来买黑炭的，我家主子怕冷，所以炭火用得多些，自然也消耗得快。”忍着怒气，琪玥咬着牙说道。

太监听完就笑了，“那是你家主子的事，与我何干？若我今日将黑炭卖予你，他日查起来，我可是要跟着掉脑袋的。”

太监的态度虽让人生气，但琪玥还是懂得宫里最不能惹的是太监这个道理，且听说男人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女人，故换了语气说道：“公公，你就卖我些黑炭吧，日后查起来，我定不会连累公公的。”

“我可担待不起你的保证，宫里的规矩，每日的黑炭只有那么多，你家主子想多要些，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临了太监呸了一声，才趾高气昂的回了内务府。

不卖就不卖，何必挖苦人。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家伙，等我得宠了，看我不多要些黑炭。但要得到皇上的宠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公主？你怎么在这？走路也不看路，幸好皇上的茶没洒出来。”小方子护着怀里的茶壶，满是关心的看向琪玥。

好在他刚才动作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