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这一边仙人耐心即将耗尽，归终机始终无法精确定位，凝光启动了最后的方案，打算降下群玉阁重新封印奥赛尔。

“不可，她还未归，海底的情况尚不分明。”魈立即阻止道。

担心业障影响到凡人，他独自站在群玉阁的首端，黏腻的污血在海沫的拍打下染遍了全身，却依然笔直的挡在她消失的方向上。

“放！”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漩涡化作水柱冲破了海面，荧踏着海浪挥剑致意。留云精神一振锁定了奥赛尔的头部，三人同时扣下了扳机发射出去。

湿重的海水如泥沼般紧紧扯住她的身体，荧惊骇的发现自己寸步难行。奥赛尔自知中了圈套无法脱身，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小心！”

眼看弩箭就要穿过心口，魈迅速上前揽过她的腰，将她死死护在怀中，强行催动傩面的力量在水中穿行，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

奥赛尔身受重伤哀嚎一声跌回海底，嚣张的涡流失去支撑再难作乱，魈抱着荧落回平地，长枪深深插入路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怎么样？”

他的傩面不知何时已经取下，眉宇间满是藏不住的紧张，放在腰间的手始终牢牢地扣住她，固执的护着他心爱的珍宝。

“我没事。”

他狼狈的半跪在地，荧稳稳地坐在他的腿上，竟毫发无损。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忘了道谢。

“降魔大圣！归终机威力无穷，一旦命中就算是你也难逃一劫。”

削月急急赶来查看，荧这才回过神站了起来，不等她去扶，魈也撑着和璞鸢起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祓恶除难本乃分内之事，”魈瞥了一眼荧局促地模样说道，“身系璃月安危孤身入局，你辛苦了。”

“魈上仙言重了。”

魈对她客套的话不置可否，和削月交代了几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似乎不愿过多停留。

七星和仙人之间的对峙荧无心参与，萍姥姥主张将权力交到凡人手中，削月有魈的口信也站在了七星这边。留云和理水争辩一番终是被凝光说服，不情不愿地同意考察一段时间，若失民心所向他们也不再阻挠。

“奥赛尔重新被封印，荧功不可没，自当奉为上宾。”

凝光坚持要将望舒客栈顶层的房间留给荧，上一次的经历让荧对荻花州有些忌惮，推辞说自己在往生堂还有活计，住在附近的小院方便跑堂。

凝光也不便强求，让秘书将她送回了住处歇息。

“大战魔神之后还这么精神抖擞地，伙伴你是头一个啊。”

达达利亚面色不善的倚在门柱边，荧谨慎的锁上院落大门，确认百闻已经走远。

“百无禁忌箓的复制品明明已经被我销毁，你究竟制作了多少？七星日夜防范还能让你得逞，真让我刮目相看。”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会放心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旅人？是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小姐。”

他似乎有意挑衅，正巧荧心烦意乱一点就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拿对方当作出气筒，差点就地切磋武艺。

“公子，发泄够了的话随我回宫吧，你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人人喊打。”

钟离的屋里走出一位身形高挑的红衣女子，看打扮应是至冬人。

荧疑惑的目光落在达达利亚眼中让他的情绪舒缓了不少，“看来你也被蒙在鼓里，我们都被骗得很惨啊。”

他指了指屋内的方向，“去吧小姐，有人在等你主动招供。”

荧目送他们离开，慢吞吞的走进了屋子。明明是一直等待盼望相见的人，此刻却让她生畏，恨不能转身逃开。

“钟离先生，啊不，摩拉克斯，是我说还是你问呢？”

钟离坦然的坐在桌前，茶烟氤氲，他的轮廓渐渐模糊，隐约有龙的气度。

“好久不见了，故人。”

荧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害怕的是她还是赛洛欧斯，和魈接触时叫嚣作乱的魔气在岩神面前俯首称臣，丝毫不敢妄动。

“或许听起来很荒谬，但我不是你所想的故人，我的确只是异世的旅者，阴差阳错降临此身，寻找回家的方向。”

荧简要的叙述了在提瓦特的故事，钟离默默的记下，若有所思地说，“欲之魔神比勒斯的诅咒，竟能种下如此神奇的因果，倒是我小瞧她了。”

“这一切和比勒斯有关？可她不是死在魔神战争中了吗？”

钟离淡淡笑道，“一念生，一念灭，唯心所现，唯识所变。千年前的恩怨，我也不过是个旁观者，如今更是凡人之躯，给不了你答案。”

听他打哑谜荧急得坐立不安，“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你见过他了吧？”不等荧确认这个他是谁，钟离继续说道，“解开此世的牵挂，或能找到脱身之法。”

荧还想多问几句，钟离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