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方多病挡在那名女子身前,云路在原地没有动作,此时不少角落已经开始为野苹令牌大打出手,只见少年意气风发,凌空起剑,将那群男子逼退几步。
见方多病功夫不俗的模样,那几人有些犯怵,骂骂咧咧的换了目标。
“多谢少侠。”女子朝少年抱拳,目光却直勾勾落在云路身上,少年随着她的目光望来,云路此时正盘腿靠在角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二人。
“姑娘无需多礼,我是百川院刑探方多病,那位是我的朋友,云儿。”
“原来是方少侠,久仰大名,在下是怜月山庄的殷旋若。”
方多病淡笑:“原来是怜月山庄的殷小姐,幸会。”
殷旋若走到云儿身侧,微弯下腰:“见过云儿姑娘,我见云儿姑娘手中这把佩剑极为好看,可否借我看看?”
云儿面色如常的观望了几秒女子的容貌,她将腰间的剑递出去,殷旋若接过,爱不释手的把玩,云路神色难辨的观察着她,方多病在一旁注视着混乱的洞中景,罕见的有些沉默。
云路只当这孩子是被突如其来的幻象吓到了,并未出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不知从哪出来两名银甲士兵,手中握着的斧钺泛着冷光,他们行如任人操控的布偶,诡异至极的走到众人眼前。
有些胆子小的早就缩到人群之中,胆怯的注目着面前这阴森骇人的场面。
“请诸位,将令牌摊开到刻有野苹的那面。”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回荡环绕,云路气定神闲的拿出令牌,士兵路过她时,在她面前停顿了十秒,方多病替云路捏了把汗,可无事发生,那两人又慢吞吞的挪到下一个人面前。
“欢迎——尊贵的客人们,小雅宴会,请。”
二十个人被分为两拨,显而易见,有野苹令牌的人,被带到了一扇鲜红的门前。
“他们...他们会被怎么样?”人群里,有人心有余悸的看着对面忐忑惶恐的人群,被分隔开的,都是没有野苹令牌的人。
带着颤抖的提问刚落,不待回答,只见那两名士兵暴起,斧刃寒光掠影,快速的都没有人惨痛的嚎啕,青灰的石壁上溅洒着数不清的血迹,血滴顺着凹凸不平的缝隙蜿蜒,犹如一条狰狞的血形蜈蚣。
云路用余光瞥向方多病,不知为何,她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
红门后的走道很狭长,临近终点,突然有震耳欲聋的奏瑟吹笙之音靡靡,眼前豁然开朗,仿佛置身良田美池,道路两旁站着捧筐献礼的妇孺,傍山的小径夕阳余晖,静谧的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桑竹迎风挥舞,在热烈欢迎他们的到来。
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一切,都美好的太过蹊跷。
“到底要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有的人受够了,他朝着空气怒吼。
可没有人理他,因为所有人的注意,都被眼前凭空出现的巨大囚笼吸引,囚笼很大,就像圈养着鸟兽的巨大金丝笼,足以容纳至少五十人。
笼中摆放着单独而设的席位,刚好十张,方多病凑到她身侧:“云儿,这是什么意思?”
云路眉头一挑,正欲开口,就听见那幕后之人命令道:“诸位入席吧,小雅宴会,马上开始。”
“显而易见。”云路耸肩,随着人群挪步进囚笼之中,旁人都想选择靠近门边的位置,方便逃跑,可唯独云路选择了最里面的第一座。
方多病随着她落座到顺位,渐渐地,每个人都选择好了位置,预想中的刁难并未如约而至,相反,好似真要招待他们,美酒佳肴,击鼓鸣天,热闹非凡。
婢女俯身替云路斟酒,鲜艳的红在杯中挂壁微晃,少年皱起鼻子:“这是什么?看上去好吓人。”
婢女们倒完酒便站在旁边,也不回应,云路捻起金樽,在鼻尖闻了闻:“鹿血酒。”
“鹿血酒?”少年第一次见这个词,他也拿起来学着云路轻嗅。
“怎么没有腥气?”
“你可知鹿血酒从何而来?”
不待少年接话,云路暗笑:“生取活鹿心脏,还在跳动的时候浸入酒坛之中,待鹿血将整个酒染色后酿造四十九日取出,听说喝了能功力大增,强身健体呐。”
方多病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少年厌恶的将酒杯放下:“好恶心,我可不喝。”
不过喝不喝可由不得他们,随着开宴令下,囚笼中走出一身黑袍老者,白须过颈,身形却并不佝偻,他手中端着一杯鹿血酒,遥敬席间:“诸位,今日欢聚于此,乃老身荣幸,特布美酒佳肴招待,还望多多包涵,老身先干为敬。”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将鹿血酒一饮而尽,方多病捂着嘴干呕,云路似笑非笑的端起酒杯,也随着那名老者仰头喝完。
“云儿!”方多病低呵,“这酒来路恐怖如斯,你怎么这么轻举妄动!”
云路用袖子轻拭掉唇边的酒渍,然后示意少年往席间看去,只见那些不肯喝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