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掌眼
“拉倒吧,我家就住在那附近,我还去里边儿洗过脚呢。”青年男子慵懒地回了句。
“那可真是邪了门儿了。”司机大哥阴阳怪气地惊叹道。
而我则陷入了沉默。我大致也猜测到了,为什么有些人能看见那家足浴店,而有些人看不见它的存在。
它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它的门脸就是一道“鬼打墙”。鬼地选人,和人选鬼地,是并不完全平行的双向多维度空间。这家足浴店与顾客,只有双向奔赴,才能被相互锁定。
而它真实的场地,就在司机大哥所指的那片旧别墅区里面。
我来到了南桥家门口,隔着门就听见了孩子的笑声。
我敲了敲门,南桥把门打开了,我看见我女儿扎着一对冲天羊角辫,羊角辫上绑着五彩斑斓的丝带,很是俏皮。想不到一个大男孩竟学会了给小女娃扎辫子。
“宝贝,妈妈来接你回家了。”我把最暖的笑留给了我的孩子,说完我蹲在门口,朝她张开双臂,等着她跑过来拥抱我。
孩子的笑戛然而止,她皱着眉头望着我说:“天都要黑了,妈妈,小菲菲晚上找不到我会难过的。”
我的孩子不想跟我回家了,我心底强撑着的最后一面高墙瞬间崩塌。
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弃儿,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我。
“宝贝,你不想妈妈吗?不想跟妈妈回家了吗?”我快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强颜欢笑看着屋子里趴在沙发上的孩子问道。
“你进来坐会儿吧。”南桥邀请我进屋。
“不了,我身上脏,我得赶紧回家洗澡。”我婉言拒绝道。
“宝贝,跟妈妈回家吧,妈妈想你了。”我再次望着孩子温声哄道。
孩子爬下沙发,自己走到沙发一角,拿起外套和棉裤,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奶声奶气对南桥说:“哥哥,我要穿外套跟妈妈回家去了,小菲菲晚上就交给你照顾了。”
南桥上前帮孩子穿上了外套和棉裤,然后抱着孩子来到门口,亲自给孩子穿上了鞋。
我抱着孩子那一刻,看着她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谢谢你啊,这两天实在麻烦你了,南桥。”临别前我诚挚地对南桥说道。
“不麻烦,星雅很乖很懂事。以后记得常带她来玩儿。”南桥忧虑地看着我轻声回道。
可能是我气色极差,也可能是我眼里有泪,才让这个心思细密的大男孩见到我以后,一脸忧愁。
尽管我再三拒绝,南桥还是坚持把我和孩子送下了楼,送进了网约车里面。
上了车以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载着我来到了一家典当行门外。
我抱着孩子进了典当行,掏出了脖子里佩戴的“古董吊坠”给典当行的老伙计“掌眼”。
老伙计拿着放大镜观摩我的吊坠,然后抬眼打量了一番我,低声问:“你想当多少钱?”
我心里没底,但我其实没下决心当掉这个古董,我只是想先来打听一下它的价值。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如他们所言,价值不菲。
我对着给古董掌眼的老伙计竖起了五个手指,心底却还在盘算着是该说五十万还是五百万,还是五千万……
老伙计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捏着我的吊坠,瞪着我竖起的五根手指问:“五十万?”
我强作镇静,一脸肃穆,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五百万?”他继续追问道,但他此时皱了皱他那对稀疏的眉毛。
我憋住一肚子疑问,紧闭着双唇,看着他摇了摇头。
“五千万?”他再次追问道,这次他的面部表情稍显凝重。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摇头,也不点头。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想要多少钱?”他望着我催道,但说话的声音不大。
此刻,我真的动了卖掉这个吊坠的心思,因为我从小就是穷人,因为我真的太需要钱。
就在我动了这份心思的时候,我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伤口好似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狠狠撕开了一般。
痛得我喘不上气。
我将吊坠从老伙计的手里拉出来,塞回进自己的衣领里,抱着孩子对他说:“不卖。”
说完我就抱着孩子匆匆转身离开了。
走出典当行以后,我又能喘上气了,胸口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了。
自此,我再也不敢轻易动那份心思。但我也通过这个方式弄清楚了两件事。
第一,这古董匕首真是个无价之宝。第二,我如果不好好珍惜它,它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回家的路上,我带着孩子逛了一下超市,采购了一些蔬菜、水果,还买了孩子爱吃的大虾。
晚饭给孩子做了油焖大虾,炒了蒜蓉西蓝花还做了一份凉拌西红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