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走了帕子搭在了腰间,嗔笑说道:“你从前有说了,我的脉象向来无碍,你便……照着从前的写一写吧,今日就别诊脉了,反正也是千篇一律的。至于你师父那边,就说我身边的宫女身子有些不爽,我留你下来顺道替他们看一看。”
说罢,她转头看了一眼元夕,元夕倒是机敏,也惯着她,闻声,忙轻咳了两声。
段惟清无奈一笑,这一次坐下,已没了最初的那股子“君臣之别”的生疏之感。
他替婉然摆好了棋子,又取走了最上面的棋,才示意婉然自己行棋。
于婉然而言,行棋自然不是首要的,留下段惟清说会儿话反倒是正事。
她慢条斯理地行棋,一边又问道:“我瞧你玩这棋熟练得很,你从前玩过?”
段惟清出手拦了一步错棋,一边说道:“幼时父母还在时,家中也虽非大富大贵,却也上下主仆几十口人的,父亲一爱医药,其次则是棋艺,各种棋他都擅长,也没少教微臣,所以这孔明棋,也算是微臣童年启蒙之物,所以,颇为擅长。”
婉然听他说话,一时间又下了好几步错棋,可段惟清却像是过目不忘似的,明明说着话呢,却还能记得她方才走了哪几步,替她把那几步错棋回归原位,然后才从一个正确的点重新开始。
他复位的时候,手指无意地擦过婉然的指尖,可能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可婉然察觉到了,她微顿了下,才收回了手。
那些温凉的棋子上,总还有着他的余温。
两人毫无君臣之别的下了一盘棋,婉然才不得不放了段惟清出去,只是临走时,还是问了一句:“段太医成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