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刚开始是假装坚强，后来就真的坚强了。

——杨绛

男生眼尾上挑，目光迥然，倒不像之前那次躲躲闪闪，杭蔚书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形容，忽然看到墙壁上的老虎涂鸦。

方才少年望向她的眼神就很像老虎蓄势待发捕猎的眼神，他似乎对自己有敌意。

平心而论，杭蔚书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刑岩凛发现杭予焱姐姐的装扮跟早上的不一样，原来她上班会化妆，会把头发盘起来，整个人清丽如薄雾下的纯白栀子。

“小杭？小杭你在听吗？”

“在，我在听。”

杭蔚书回过神，莫名地紧张起来。

吴永花拧开保温杯，喝了口菊花茶降火润喉，接着开口说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三人各有过错，刑岩凛、杭予焱你们俩今晚各写份3000字的检讨，杨万北写6000，不写完明天就都别来学校。”

“吴老师您放心，杭予焱肯定知道错了，我等会儿就好好说说他，我弟弟太调皮，劳您费心了。”

杭蔚书从包里拿出一盒崭新的菊花茶，递给吴永花，“感谢吴老师的谆谆教导，老师辛苦了。”

“不行，我不能收。”吴永花推拒。

杭蔚书笑起来：“一盒花茶，不是贵重的东西，学生气您，您不得多喝点花茶降降火，不然气得一嘴燎泡还怎么上课？”

“吴老师您休息。”杭蔚书起身，从包里掏出白色塑料袋：“我买了一些酒精、创可贴，给这三个臭小子消消毒。”

吴永花把花茶放进抽屉，看了一眼刑岩凛三人脸上的伤口，面色稍霁：“行，我先去其他班看看。

等吴永花离开后，杭蔚书关上门，转过身的那一刻，笑意全无。

杭予焱心叫不好，不等他开口求饶，杭蔚书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拿包重重砸向他的后背。

刑岩凛跟另外一个男生果断后退，害怕被牵连。

“我就是天天给你擦屁股的保姆，杭予焱你个王八蛋！”

一天工作下来，杭蔚书也没剩多少力气，把塑料袋扔在桌上，撑着额头说道：“你们三个自己涂。”

“姐姐，你不生气了？”个子稍矮的男生见杭蔚书停了下来，主动上前搭话，“杭姐姐——诶你干嘛！”

男生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拽离办公桌，语气不悦。

杭予焱冷冷一哼：“杨万北你少跟我姐套近乎，这创可贴你记得明天给钱。”说完，他停顿一下看着刑岩凛：“凛哥，你随便用，免费的。”

杭予焱看出了杭蔚书眼中掩藏不住的疲倦，困惑道：“姐，你每天这么拼这么累有什么用啊？你好歹是个本科生完全可以找个更轻松的工作。”

“呵呵。”杭蔚书轻嗤一声，盯住正在贴创可贴的杭予焱，目光沉沉：“我宁可赚钱累死也不要因为自己的懒惰懊悔死。”

杨万北闭紧嘴巴，一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刑岩凛若有所思地揉捻着手里的创可贴的包装纸，杭予焱瘪瘪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吐槽了一句：“要钱不要命。”

话里话外多少透露着不屑。

刑岩凛注意到杭蔚书神色不对，急忙用手肘捅了一下杭予焱的侧腰。

杭予焱嗷叫一声。

杨万北犹豫着张嘴：“杭予焱，你别……”

可还是晚了一步。

杭蔚书怒气翻涌，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如果现在手里有擀面杖，她一定把杭予焱碾成肉饼：“杭予焱你可真够有良心的，你刚说的那句话比我被人了揩油还要让人恼火。”

刑岩凛上前一步，脱口而出：“什么？谁揩油？”

“算了，你们好自为之。”

杭蔚书迅速恢复正常，背上包一把推开挡路的刑岩凛，“记得写检讨。”

待人走远后，杭予焱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拉住刑岩凛追问：“我姐刚刚是不是哭了？她说什么谁被揩油？我姐被别人占便宜了？谁敢占我姐的便宜？”

一口气连问四个问题，刑岩凛算是体会到杭蔚书的无奈与恼火。

杨万北双手叉于胸前，不禁“啧啧”两声，看热闹不嫌事大。

杭予焱眼睛一闭，右手握拳猛地转身，拳头砸向没有防备的杨万北：“我啧你爸！”

“杭予焱，住手！”刑岩凛抱住怒气上头的杭予焱将两人拉开。

杨万北趁机逃跑。

刑岩凛放开杭予焱，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好好冷静一下，下晚自习回家记得跟你姐道个歉。”

杭予焱哑口无言，见刑岩凛要走，他忙追上去：“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班。”

刑岩凛头也不回，摆摆手：“肚子痛去厕所，你先回去帮我跟老师说一声。”

杭蔚书穿过高中部花坛，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