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御医
雕凤的金丝楠木,上好的彩锦装饰门帘,桌子边硕大的珊瑚,宝玉装点的用具,墙上挂的字画都是绝世珍品,奢华至极。临抒禾紧张地搓了搓手,假装自己在温习诗书。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清冽的声音,“禾儿今日功课如何?”。话音刚落,一贵妇穿着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朱唇娥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从门外走了进来,步履生花,仪态万千。
一旁的掌事宫女行了拜礼,回到“文王殿下今日温习了不少诗书”。“是吗?”略微拖长的疑问语气随着她上挑的眉峰,吓得临抒禾大气不敢出,周围的宫女全都噤若寒蝉。临抒禾心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随即回头甜甜一笑,“母后回来啦”。这位女子乃是当今大临皇朝的皇后,一国之母,却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露出了少有温暖的笑容。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下人退下,“今日倒是挺乖,给母后说来听听,今日都学了什么”,临抒禾将自己昨晚挑灯夜读学的一些东西一一说了出来,望着母妃满意的笑容,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此时,皇后却是脸色一沉,“你鞋上的流苏为何是湿的?你出去过?”诗隐心里直骂糟糕,着急赶回来,轻功落下时踩到了一块石板,最近长临城连月大雨,石板长了绿苔变得光滑无比,他一脚打滑踩进了石板旁的小水坑,虽说他及时稳住了身形,控制住了力道才没让鞋子沾上水,但那流苏他却没注意到。正当他汗颜不知如何回答时,一旁的掌事宫女回到“文王殿下早时读书累了些,就去了练武场,怕是那时沾上的。”临抒禾连忙点头。
皇后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到“母后是为了你好,你父皇赐你文王封号,你若是没有经世之才,不能辅你父皇治理天下,怎对得起这个称号。”话语间语气一冷,脸上露出和她绝丽容颜不符的咬牙切齿,“况且那个女人的儿子,如今在朝堂之上口碑日佳,风头正盛,你虽然还小,但四月之后就是选太子的大日子,若是没有点真本事,如何与那个女人的儿子在朝堂上斗。”临抒禾听完,黯然的点点头。皇后似乎是看出来临抒禾的失落,便将自己的孩子搂在怀中,“我知道明王待你是好的,可你要知道,这是帝王之家,我们不是平常百姓,天子最是不可信。等他一朝得势真的坐上了皇位,他还会待你如此吗?只怕到时我们母子俩的性命堪忧”。
临抒禾有些郁闷,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母后解释,自己的皇兄不是那样的人。母后对他皇兄的生母是深狠如海,哪怕那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死了快二十年了,母亲依旧对她恨之入骨。他曾与皇兄击掌立誓,日后无论谁当上皇上,坐上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都一定会保对方家人平安的,他相信他的皇兄不会骗他的。更何况,他感觉皇兄比他更适合坐到那个位置,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当一国之主,也无法做到为天下百姓分忧。可他不敢告诉自己母后此时此刻的想法,此刻只好乖乖的点头。
皇后揉了揉他乌黑柔顺的头发,满意地微微颔首。“我今日出去为你寻了一位非常厉害的先生,从今往后你便跟着他学,他会教你一个国君该学会的东西”,“啊?”,临抒禾耷拉着苦瓜脸,精致的五官都挤到一块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以后再也不能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这真是让人头疼。
皇后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笑,“你呀,就老老实实地和那位先生学东西吧,母后我可是亲自跑一趟才请回来的。那位先生三天后到,你就先准备准备,别让人家先生第一次见你就笑掉大牙”。皇后笑起来万分好看,可只是那一瞬,清冷又回到了脸上。“我先回寝宫了,母后说的话,禾儿你要记在心上”。随后临抒禾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礼,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临抒禾心里暗搓搓地想“敢骗我母后,还让我母后亲自去请,我倒要看看你个老胡子有什么本事,还敢笑掉大牙,看我不拔光你的大牙”,可能是没忍住笑出声,把自己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掌事宫女过来将自己扶起来。
这个掌事宫女是自己当初在醉仙楼顺手救的。自己本来约了太傅家的儿子,也是自己唯一的酒肉朋友去醉仙楼喝酒,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富家子弟当众踹一个卖唱的姑娘,他原是不想管这事儿的,本来自己就是偷偷溜出来喝酒的,若是自己掺和了一脚,让母后知道了,自己总免不了一顿训,还得害了这个唯一敢在母后威严下陪自己喝酒寻乐的朋友。可当时那姑娘即便脸红肿不堪,嘴角鲜血直流,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有着狼一样恶狠狠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该管管,于是一顿拳脚将那大汉打得跪地求饶。等他转身离开准备接着去喝酒时,那姑娘却拉住他的衣角,他看着那姑娘的眼神,突然就反应过来了,这下自己惹了大麻烦,这姑娘自己必须得收,不然自己一走了之,这姑娘怕不是要被寻仇的仇家给活活打死。
当时自己看到了旁边一桌的人在吃黄豆猪蹄,心想一个姑娘家家的叫猪蹄不太好,叫黄豆应该还行吧!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回去之后,母后果然大发雷霆,将自己禁足了一个月,听说太傅将手腕粗的棍子都打断了才平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