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星汉灿烂（14）

江澄身为太子事务繁多，自是没有时间一直陪虞弯弯玩闹，虞弯弯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故意闹着说自己要看戏，也是让江澄可以放心去忙。

因为五公主的事，身体本就不好的宣后又病倒了，程少商陪在跟前照顾。宣后是真的喜爱程少商，即便五公主的事程少商有不小的责任，宣后也不曾迁怒怪罪，反而有些愧疚。

宣后太温柔，太识大体，作为儿子，江澄是心疼这个母亲的，可偏偏有人来给宣后添堵！

“母后，儿臣早说过五妹她飞扬跋扈，迟早是要惹出祸的……”太子储妃喋喋不休地说着五公主的罪有应得，不停地往宣后心里扎刀子。

宣后的神色越发苍白，一边伺候宣后的程少商看不过去

，提醒储妃道：“储妃说这些做什么？”

可以孙氏还是不领情，仍旧在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

“住口！”却是江澄怒了，这孙氏也是一个完全不念情分的，与五公主不相上下！

“你若是无事，便回东宫去呆着，不要扰了母后清静。你若是觉得你能教好五妹，吾即刻命人送你去公主府！”江澄摸索着手上的戒指，压抑着蓬勃的怒气，若不是顾及宣后，他早一鞭子抽过去了，哦，他现在没有紫电，让人拖出去抽也可以！

“殿下，你误会妾了，妾只是心疼母后为五妹受累，对五妹也是怒其不争，盼着她能改好，绝没有其他意思。”太子储妃忙收了那副落井下石的嘴脸，又换上那副温婉贤淑的无害模样。

“你心里如何想的，天知地知你知吾不知，行了，你且先退下吧。”江澄丝毫不再给储妃留脸。

孙氏看宣后也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僵笑着起身告退离开。

宣后也柔声对程少商道：“予这儿有太子照顾，你也去忙吧，寿宴虽结束了，可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吧？”

程少商知道皇后是有话要与太子说，便也退下了。

内殿里只剩下了江澄和宣后，江澄见宣后脸色苍白，便扶宣后靠在枕头上。

“太子，人前不教妻，孙氏纵然有不是之处，也总要给她留些体面。”皇后缓缓道。

“母后莫要忧心，养好身子才是要紧。儿已经长大了，不管于国于家，儿都会担负起该有的责任，小五的事，儿臣也会处理好的。”江澄温声道。

宣后幽幽叹了口气，望着眉宇间带着丝戾气的儿子，不由伸手抚了抚江澄眉心，似是想要抹去儿子心中所有的阴霾。

感受着眉间那一点温柔，江澄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便是柔软，这样的温情他着实享受的不多。

“母后知道你心里苦，只是无论前路如何，都莫要失了本心才好。”

“母后放心，儿心中牵挂多多，绝不会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江澄道，心下不由感叹宣后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

若没有这场政治联姻，该多好。

“母后，若儿他日承继父业，母后可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好山河？”江澄问道，看看这个您牺牲终身幸福换来的安宁美好。

宣后听到江澄的话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温软道：“那时，怕是我已走不动，看不了了，只盼那时能儿孙绕膝、含饴弄孙便好。”

“母后不必总为儿孙们活着的。”江澄握着宣后的手，认真道：“儿也希望阿母能开怀，能肆意地道出所有的喜怒哀乐，能不必顾及他人。阿母，您做的够了，您不亏欠任何人，反而是这世道亏欠了您，是儿亏欠了您。”

“阿澄，我从不后悔生下你们，你亦不曾亏欠于我。我的阿澄温厚善良，最是孝顺不过，因为有你们，我才能支撑下去。”宣后温柔地握着江澄的手道。

“阿母许久不曾唤儿这个名字了。”随着这一声“阿澄”，江澄才有了真实感，或许就如弯弯所言，这真的是他的某一世吧。而眼前的宣后，也的的确确是他的母亲。真好，他又有母亲了，江澄有些依恋，心中难言酸涩。

“当初，我与你父皇给你取了‘澄’这个名字，便是希望我儿能如水一般心思澄澈、胸怀包容，亦能如水一般绵延不息，福泽万民。”宣后道，她生这个孩子时本就艰难，疼爱比哪个孩子都多。

“儿以为母后认为儿不适合做太子。”江澄将脸埋在宣后手里，闷闷道。

“你自小肖似你外祖，喜爱读书不爱庶务亦不爱骑射，长大后，对政务也极少上心，母后以为你不喜做太子。”宣后道有些惆怅：

“我这一生都被人推着往前走，嫁与你父皇如此，坐上皇后之位亦如此。我不想我儿也是如此，被推上太子之位，再被推上至尊之位，从来不由己。

阿澄，我尚且能苟且偷生，可你呢？你是太子，太子是没有回头路的。”宣后日日难安，怕的便是自己的孩儿落得个身死早亡或幽禁终生的下场。

“阿母，孩儿长大了，您不必忧虑，不会有那一天的。儿会好好的，阿母也要好好的，阿母将来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