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星汉灿烂（44）

“你再说一遍，你要参谁？”文帝一脸震惊地望着虞正问道。

“臣，要参太子。”虞正面无表情地再重复了一遍。

“你，你，太子有什么过错，你要参太子？你说！”文帝被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是。”虞正不疾不徐道：“臣参太子第一罪：包庇。寿春一役，凌将军私自出兵，太子御下不严之罪暂且不提，可在事情发生后，太子对凌将军此番等同谋逆的大罪，却只是轻轻放下，进而隐瞒不报，这可是包庇大罪，等同谋逆。”

“不是说了只是亲卫兵，没有动军队！谋什么逆！太子有何必要谋逆！”文帝气急败坏道。

“那臣敢问陛下，杀一人与杀百人，性质有不同吗？并没有，都是杀人，都该判死罪！同样的，凌将军不服从军令，擅自动兵，那么，即便动的只是他自己一人，只要他是兵的身份，那便是擅自动兵，是大罪！

军令如山，从来不是一句戏言，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太子殿下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便是包庇！应与凌将军同罪！”虞正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陛下，此事太子殿下的捷报中当有汇报，并无隐瞒，更没有包庇。当时没有对凌将军重罚，是因为凌将军受了伤，而且正在收复寿春的紧要关头，事急从权，并非不处罚。将士出征在外，士气是何等重要，凌将军是先锋官，若是因为负伤还受罚而殒了命，恐影响军心，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不动军心才押后处理的，绝非包庇！”万松柏忙道。

江澄自然是在捷报中提过此事的，只是写的比较隐晦，当时文帝并未太在意。

“听到没有，太子是禀告了的，暂不处罚是为了大局你还有何话说？”文帝看着哼哼地瞅着虞正，一想到以后要跟这老儿做亲家就觉得头疼。

“臣见陛下闭口不谈凌将军私自动兵一事，误以为是太子殿下故意包庇，是臣误会了，臣知罪。”虞正不痛不痒地认了个错，又来了一句：“捷报进京至今已近百日，大军也已经还朝，再不必担忧动摇军心，不知陛下可是已有结论？”

“你！”文帝语塞。心里只想骂人，却也只能认了，谁让他自己没当回事呢，总不能说他压根就没想处罚凌不疑吧，那肯定会被御史的口水喷死。

只能含糊道：“兹事体大，这不是正在讨论嘛。”

虞正也不再就这事纠缠，继续下一项参奏：“臣参太子第二罪，哦，不，还只能算是第一罪。臣参太子第一罪：无能。”

“咳咳……”好多大臣都被虞正这句话给吓得猛抽了口气，甚至还有人被口水呛到了，开始咳嗽，朝堂上一时乱糟糟的。

饶是江澄早有心里准备，也有些脸黑，这么多年，他被人背地里非议过天分差，被人说过脾气臭，被骂过是疯狗，被但是被人这样当面骂无能，还真是头一次，好想砍人啊！可是他不能，郁闷！父债女偿，受的这些气他要从媳妇身上讨回来，哼。

“虞三狡！你个老匹夫，黑兔子，给我住嘴！”文帝暴怒拍案而起！

“士可杀不可辱！陛下你再如此侮辱臣，臣现在就去擂鼓鸣冤，臣要碰触龙柱，臣要以死明志！臣让全天下人看看，身为一国之君，你居然出言侮辱刚正大臣！”虞正也炸了。

“谁侮辱你了！明明是你侮辱我儿子！别以为你披了层人皮，你就不叫虞三狡了！虞三狡！虞三狡！虞三狡！”文帝就差没冲下来跟虞正打一架了。

“文二愚！”虞正一把扔掉手里的笏，也开始撸袖子。

“唉唉唉，老虞老虞，别别别，那可是陛下啊！”万松柏忙上前架住虞正，动作十分熟练。

“万大树！你放手！你少给我拉偏架！我今天非跟文二愚好好掰扯掰扯不可！”虞正丝毫不领情，扑腾的厉害，可惜却摆脱不了万松柏这一武将的钳制。

“你放开他，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敢怎么的！我告诉你虞三狡，论打架，你年轻的时候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一样不是我的对手！”文帝跑到虞正面前叫嚣道，巴不得干一架。

一边的江澄看着这两个加起来都要一百岁的老头儿，只觉得特别眼疼，好想把他俩叉出去，各赏五十鞭，可是他不能。他甚至都不能眼不见为净，呔！糟心！

其他大臣也都是低头当看不见，这种场景多少年没再见过了，好些人都快忘了虞正当年跳着脚跟文帝打架的模样了。

打江山时，虞正算是军师一样的人物，还是招儿特损的那种，得罪的人自然也不少。后来，天下稳定了，或许是当年得罪的人太多了，也或许是虞正不想再操那么多心，便沉寂下来，得了个不大的小官。这么多年也没怎么挪过窝，好似养老一般，要不是他时不时喜欢喷喷人，都快让人忘了他当年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了。

这不，装了这么多年的假正经，今天还是破功了。

“你松开！”虞正扑腾累了，拍了两把万松柏的手，万松柏这才松了手。

“有辱斯文。”虞正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