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了好几下，好在还是点开了相机键，对准了楼底下那个少年。

按下快门键，少年的背影，就在此刻定格。

姜颜收好手机，继续看向窗外，知足地笑了。

——

窗外不知怎的，突然电闪雷鸣，毫无征兆地下了场瓢泼大雨，这雨来得及，很猛烈，不用五秒时间，就将干净的水泥地打得深色一片，雨神的烟花在水潭里炸开一朵朵。

姜颜立即附身望下去，看到许宜铭果然没有带伞，一点点的雨滴将他的校服慢慢打湿，渗透进去。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风雨的洗礼，迅速躲到旁边去，渐渐消失在姜颜的视野中。

姜颜立即掏出手机想发消息【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我家有伞】

但又细想，按照他这德行，没准会拒绝她的邀请。

立即改成【你做的饭菜好像有虫，你可以回来看看吗？】

这句话果然奏效，还没走出小区的许宜铭一面躲在屋檐底下，抱着抱枕，又看到手机里姜颜发的消息，当下决定折返。

他离得不远，折返很快。

门微虚掩着，玄关处有一把折叠伞，它折得很好，每个角落都被整整齐齐地叠好，仿佛是一把刚出厂的新伞。

他垂下眼。

他的衣服已经被打得有些湿，袖口衣角微垂着水珠，这个时候进她家门，绝对会打湿掉她干净整洁的地面。

他依旧站在门外，手中的抱枕上的毛绒都已经变得尖锐，像刺猬，像扎人的海胆，看上去古怪又好小。

尽管这个时候的毛粗糙不舒手，他还是没忍住碰了碰它。

姜颜收到一条消息。

【我就不进去了，有虫是我的问题，我下次会再注意清洗的，今天的事情非常抱歉，今天的工钱就不算了。】

姜颜觉得自己的手指头从来没打得那么快过，她急忙解释：【我看错了，把葱看成了虫子，不好意思。我看外面下雨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伞，放在门外了，你拿了下次还我就好】

许宜铭慢慢地读着她一大段话，读完静声没什么动作，看了一眼玄关处的伞，还有怀里的抱枕。

似乎能感受到少女极强的爱心。

他像路边被人随意踹上一脚的流浪狗，她就像残暖的夕阳，不热但温暖，照耀所有人的同时，也顺带照耀了他。

头发里还有雨水慢慢顺着脸颊滑下来，滑到下巴，滴落到地上。

他睨着怀中的抱枕，又笑了，像在自言自语：“谢谢你。”

——

姜颜在屋子里静坐了很久，雨势还没要停下来的意思，雨水顺着玻璃淅淅沥沥地滑下来，她端了饭菜，坐在书桌上吃。

她的小饭厨今天给她做了咖喱鸡和油麦菜，很营养均衡。

咖喱鸡拌饭简直绝配。

她倒是没想到，许宜铭这样和她同龄的人，做饭也会如此娴熟，以为他最多也只会炒个西红柿鸡蛋罢了。

她咕噜咕噜地把汤喝完，又瞅了眼楼底下，雨水开始变得绵密，没有方才的来势汹汹，路上行人都打着伞，折着裤腿，绕开地面说不平整的一个个坑洼。

吃了这么久，也没见到打着伞的许宜铭从下面走过。

应该是从看不见的屋檐底下走掉了，或是在她吃菜喝汤的时候没注意看到。

这样想着，姜颜把残羹剩饭倒垃圾桶里去，扎好垃圾袋，走到玄关处，随手拉开大门，把垃圾袋丢在门外。

她放好垃圾袋，正准备缩回头，猛地看到在楼道口有个身影。

“你怎么还没走！”姜颜下意识地喊出声。

许宜铭闻声回头，解释道：“准备走了。”

她趴在楼梯的栏杆下，往下望。

少年的头发已经被打湿，有点像落魄可怜的小狗，但小狗的眼睛神采奕奕，明媚闪烁。

“你，”姜颜卡住了声，她发现许宜铭见到她，并没有露出非常意外的神情，有些难以为情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他静声了会，“啊”了一声，似乎才反应过来，垂头浅笑，“昨天。”

“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Q.Q和姜颜的是同一个。”

“哦，”姜颜失望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听出我的声音了。”

许宜铭嘴角扬起，仰着头，和楼梯上的姜颜对视。

目光一触碰，两人莫名都扭开了视线。

“你快回去学习吧。明天不是开学考？”许宜铭滚了下喉结，慢慢地说。

“哦对，得去复习下古诗了。”姜颜朝他挥手，“那你快回去吧。”

视线莫名落在他手上的抱枕上。

他知道是她送他抱枕了。

整张脸莫名有些发热，充斥着微热乎的麻意。

她立即别过眼，想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