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簪发
乾隆二十年3月
天气晴好,春日里早晨的空气很是新鲜。宁楚格最近很喜欢在早晨到御花园散散步。最开始几天她甚至仿着文人墨客书里写的,收了些露水准备煮茶。
宁楚格请了阿哥格格们共饮,她喝完当天晚上就出了事,脆弱的肠胃根本受不住露水,疼的她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请太医的时候她都怕自己是遭了暗算,如果她的茶会阿哥格格们出事,她很是说不清,还好出问题的只有她。
这些日子,无论是皇太后和乾隆,甚至是宁楚格自己,都在制造她和五阿哥相处的机会,但好像徒劳无功。永琪对着她说不上不好,但是永远是哥哥对妹妹的好。
诗书礼仪的基础课程格格们早就学完了。宁楚格有些厌倦学究一样的女先生,年初的时候她和乾隆撒娇,将格格们的课程变成了必修+选修的模式,基础的诗书礼仪是必修,刺绣,绘画,骑射,乐理等根据兴趣选修。这些日子宁楚格想要躲懒,有时候直接不修。
四格格到现在还是怕君父,她是不敢完全逃课的,舒兰和婉莹是臣女,更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上课。这倒是让宁楚格很是怀念果新,如果果新在,定是会陪她逃课的。
果新和二哥的婚事已经定在了八月份。去年秋天,鄂毅的书信到时,阿玛正在发愁二哥鄂昭的婚事,并非是没有人想要和他们家结亲,而是太多,敏静格格婚后实在是太幸福,鄂毅在敏静怀孕时,不仅没有按照大家族的惯例纳妾,反而连朋友聚会都减少了,回家陪着敏静。
当时的鄂昭只是个举人,甚至有心疼女儿的王爷,愿意将郡主嫁进他家,西林觉罗氏答应哪一个都是得罪其他,并且如果高娶,万岁爷心里难免不会有想法,容易给西林觉罗氏招惹祸事。如今果新格格对宁楚格有救命之恩,出生清贵但是无实权,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鄂昭是个上进的好儿郎,他不想以举人的身份高娶公主之女,让果新被别人笑话,于是本来准备再准备两年,像哥哥一样名列一甲的他在去年年底直接下了场,中了二甲前列,如今也已经是进士,做了翰林院编修。
果新见未来夫婿如此善待自己,居然放弃了一点点前程,提前入仕很是感动,她的脸恢复的比想象中好很多,只是很浅的一道粉色痕迹,上个梅花妆就能完全遮住,即使不上妆,也不太影响容貌。
果新甚至还未见面,就已经在内心倾慕起宁楚格的二哥,她在养伤的前三个月不便骑马,在养伤的后三个月,其实她差不多已经好了,只是阿玛额娘舍不得让她提前回京,曾经不怕太阳晒,觉得丑一些也无妨的姑娘,开始躲在屋子里生怕自己更黑。
公主觉得女儿真正是做了好的选择,但她对女儿说,如果你当初救宁楚格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你要对她百倍的好,鄂昭是你的未来夫婿,但至少现在的他一定更在意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你如果再对宁楚格有所利用,那么只怕是会夫妻离心。
两家有了默契之后,今年一月,宁楚格求乾隆给二人赐了婚,倒让乾隆好一阵笑,说难怪是不要命的救你,原来是瞧上了你哥哥,西林觉罗氏的嫡支,果新倒是好眼光。婚期定在了今年八月,三月底果新就会从草原回到紫禁城备嫁。
5月初,皇五女很是突然的早逝,如果说乾隆对乌拉那拉氏的哪一个子嗣还能说的上厚爱,那一定是这位五格格,五格格大小是个不爱哭的,婴儿时期就总是对着皇太后和乾隆笑,不爱哭的小孩,又是个不太影响权势的女孩子,满宫都喜欢的。
皇五女活着的两年时间,对于帝后的感情是一个调剂,五格格这一走,乾隆对皇后再次淡下来,丧女加上失去帝王本就不多的宠爱,让皇后心情很是抑郁,某日给太后请安时突然晕倒,居然有些见红。
院首诊脉的结果是皇后娘娘遇喜,但是有小产之兆,高龄遇喜再加上这些日子情绪抑郁,必须要卧床静养。根据太医诊断的遇喜时间,这个孩子是在五格格去世前几日来的,乾隆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6月平定准格尔达瓦齐是这一年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不只是乾隆和前朝开心,皇太后和宁楚格也很开心,乾隆这么多年很是习惯了到慈宁宫用晚膳,这样能和太后及宁楚格多些相处,但这两个月,乾隆甚至抽不出空来慈宁宫用膳,据给她送新鲜瓜果的陈尽忠说,乾隆在乾清宫亦不好好用膳。
只是宁楚格越大,越是离乾清宫远远的,养心殿是乾隆的寝宫,偶尔她还会同四格格或者是其他人一道去,乾清宫是议政的地方,她一次也不会去,再心疼乾隆糟蹋自己的身体,也不过是请陈尽忠多跑几次,让小厨房为乾隆做些吃食,宁楚格送去的,乾隆再忙再焦虑也会吃几口,倒是让皇太后觉得,她和皇帝没有白疼这丫头。
当捷报传入京城,乾隆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皇考从来就不满意他,这些年大小战役输输赢赢,没有什么进展,让他觉得或许皇考是对的。但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成为皇玛法那样的大帝,成为文治武功十全十美的十全之人。
7月17日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