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喜欢是藏不住的,喜欢的情绪溢出来也是收不住的,就像喜欢一个人要勇敢表达出来,即使草率,也好歹让他知道,起码不留遗憾。
但…
家里依然在争吵,张文静狠狠关上门逃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想要逃避,在家里,耳边无休止的谩骂让她的压力越来越大,她不想再听这些了,她想听点干净的东西。为什么她的家里不能是和和睦睦互相迁就呢,为什么……
九月,周六的晚上,中心公园不是很热闹,图书馆还没关门,白炽灯光映射出来,给公园平添了几分静谧。三三两两的人或是情侣或是一家三口在河边散步,张文静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远处河道里停着的游轮亮着霓虹,笑声从远处传来,张文静抱着三瓶啤酒,闭上眼,静静听着小虫鸣声。
此刻,她是孤独的,一切都很远,都不曾与她有关。她并不想给杨雪落打电话,她在享受孤独。但她很想和白皓宇说说话,闲聊什么都可以,想看他的眼睛,想看他张扬的笑容,她想象着他能陪着自己坐在这里,就坐在这里就好。想着,张文静起开一瓶酒喝了一大口。她喜欢喝酒,她喝不醉,就是喜欢微醺的感觉,这样做什么她都可以说服自己是喝醉了,喝醉了而已,不丢人,做什么都不丢人。
好累啊,生活好累,学习好累,每天过着同样的生活好累,没有惊喜没有快乐,没有任何波澜,无事发生。她看着泛着微波的河面,这样无人在意的日子,如果就这么死了,估计都没人会发现。张文静把剩下的一口喝了,她第一次喝的这么猛,酒精直接往脑顶窜,微醺感一下子便上了头,她又起了一瓶,有点猛,瓶盖发出了叮当声。
酒喝的越多,越感觉自己脱离了尘嚣,快乐的因子占据了大脑,她又猛灌了一瓶,望着河对岸高楼闪烁的灯光笑出了声,大隐隐于尘世,我藏在这里。她举起半透明的绿色酒瓶,透过酒瓶望着这清醒的尘世,世间清醒,清醒就有无穷烦恼,何不一直沉醉。她又猛灌了一口,彻底上了头,但还没醉,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抱着酒瓶站起身,近乎疯癫的往河边走,她喜欢这种疯癫的感觉,和平时自卑胆小的她完全不一样,好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人的想法。
河边风很清爽,吹着她的长发吹着她的裙摆,突然感觉很开心,好像什么都可以被不管不顾,如果白皓宇在身边就更好了,唉,她自嘲的笑了笑,说什么享受孤独,不过是想寻求一些安慰罢了。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张文静晃晃悠悠的拿了出来,居然是白皓宇给她发的消息,空白的对话框,只有一条消息:你有张卷子在我这,是不是拿错了?
张文静想也没想,直接回:放你那。她又笑了笑,我有张卷子,在他那,居然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她把最后一瓶酒灌了进去,彻底晕了,接着酒劲,她想做一件疯狂的事情,是平时清醒的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反正也不抱希望,反正也不可能……
她拨通了白皓宇的通话,面对着河对岸的霓虹,凉风吹来,电话接通,白皓宇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喂?”
“白皓宇,”张文静笑着道,“我喜欢你。”
说完就没了下文,她不打算解释不打算争取,她认定这件事不可能,她就一丝努力都不会去争取,但她还是有些开心,直到对方说了句抱歉。
“抱歉。”
意料之内,意料之外。张文静眼神黯了黯,小声说了句再见,便挂了电话。
何必呢,让自己难堪,失落是有的,但也没有很多,只不过是生活的希望又少了一点而已。张文静把酒瓶子一股脑扔进垃圾桶,趁着公园里还有人,趁着对岸还闪着霓虹,趁着河道里的游轮还有人在欢呼,她顶着朦胧月色,回了家,回了那个,了无生趣的家。
周一,还没走到教室,张文静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周六在那个状态下慌里慌张表了白还被拒绝了,一会走进教室,俩人是同桌,岂不更加尴尬了。该说什么呢?该怎么面对呢?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吗?照常打招呼吧,这么想着,张文静拐进了教室,还没走进去,她便愣在了原地,她的位置在倒数几排,所以她习惯从后门进,她呆愣愣的站在教室后面,不知所措。
白皓宇正在搬桌子,确切地说,他要把自己的座位搬走,他要换位置,他要换同桌。张文静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手脚僵硬的立在那里看着白皓宇搬走。
“你要换座位吗?”张文静听见自己问了一句。
“嗯,坐太后排了眼睛看不清,去前面看得更清楚一点。”语气还是往常,仿佛看不出任何端倪,说着要把桌子推走。经过张文静的时候,她很小声的问了一句,“是因为那天……”
他很短的停顿了一下,只是微微偏了头,很绅士也很有距离道,“没关系。”说完便推着桌子走了,张文静立在原地,和白皓宇交换位置的同学也搬了桌子过来,笑着和张文静打了招呼,“新同桌!”
张文静不敢露出情绪,赶忙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