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后来我离开了盛京，举家迁去了椿城。

似乎是命运使然，我踏着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曾守护着的 。

指尖触摸着城墙的一寸寸，我妄想着或许彼此也能有过片刻心意相通的瞬间。

盼相见 盼相见…

在椿城的日子如流水，好像什么都不能在时间的刻盘上留下印记。无论是城墙上斑驳的血迹，还是围墙内我脑中的他。

时间想要带走的，明明是我无论如何想要留住的，他在我脑海里的模样却蛮横地连痛心的感觉也一并清剿。

我已经不常忆起他了。

那日，我带着阿素出门。门外街头巷尾窜着的黄口小儿许是知晓我并不在意，互相推搡着叫我半老徐娘。我作势要凶他们，他们一窝蜂跑开了 。

一转眼，忽然望到了旁边那户院墙上竟不知何时打了个小洞。洞不大，孩提尚可钻过 ，洞旁约二三尺处长有一棵树。

我瞧着这树确是眼熟，但一时之间也记不清了，那树的树叶茂密但独独唯一处生了旁支，结结实实的。

我刚打算转头，却撇见一孩提悉悉索索从洞口爬出。那孩子并未抬头所以没瞧见我，他直冲冲像是要一头撞上我腿，我赶忙用双手扶住他双肩，微屈下身，抱了个满怀。

我拉开手，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他，他也抬起了头，鼻梁上汗珠滑落，小痣清晰可见。忽然我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

虚虚实实间我站起了身，等我再一看时，那孩子早已跑走。我轻唤着一旁的阿素支起油伞，要离开了。

我俩支着伞走着，城门口人来人往，大多都望向我俩。阿素在后面收起了油伞，我伸头张望着，好像在等人 。

“我在…等…等着谁呢 …”

第二日，我也随着他离开了，我死于我们分别后的第十五年。

阿素发现我时，我平静地躺在榻上，嘴角微扬手中捏着一张纸。

“还好等到了，这次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