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近风何明显感觉到宋白芷在故意躲着自己。

他刚想约她找时间排练，她就会岔开话题，或者一副很忙的样子。

心底藏着好多话，他都想一点一点告诉她。可是看着她躲避的眼神，那些心思生生梗在嘴边，说不出来。

当白芷努力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的时候，她发现时间过的特别快，还很充实。

上课，记笔记，做练习册，做试卷，背书……没有心思去想旁的。就算偶尔心脏的频率偏离运行轨道，也会被她自己呵斥，及时收心。

随着白芷的学习状态越来越好，班里的老师和同学对她的看法一点一点发生微妙转变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校庆晚会的日子。

宋白芷和风何的节目排在节目单的第六个，不早不晚。

舞台上正在表演的第四个节目已经接近尾声。

坐在后台的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风何穿着白衬衫搭着休闲裤，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斜靠着椅背望着宋白芷的侧脸。

宋白芷低着头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尖。

快轮到他们了。

她的思绪恍惚中似乎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她站在刺目的聚光灯下……琴弦断裂，人影斑驳，噪音嗡鸣……到最后是冰冷的琴谱砸到她脸上的窒息感……

突然，前台响起掌声，是杨悦表演的舞蹈结束了。白芷抬头，正好撞上风何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涌动着她看不懂的零星细碎的光。像一颗颗带着火光闪耀的流星，一点点撞向她的冰冷的心。

“呃……”

宋白芷的唇轻轻掀开一条缝隙。眼神瞟到刚走下舞台的杨悦，扬起的心沉了沉，嘴唇不自觉地抿紧。

“Surprise！”

段语凡突然从门后冒了出来。

“白芷，等下你上台不要紧张啊，我在后台给你打气！昨天我们不是还特意排练过吗，你弹的超棒的！”

段语凡走到宋白芷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看白芷好像还是有点紧张的样子，段语凡一屁股坐在她的右侧的椅子上，搂上她的肩。

风何的眼睛眯了眯。

“先说好，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粉丝！”段语凡偏头，脑袋快碰上白芷的发丝，“表演完毕后，记得发放粉丝福利哦……”

“噗……”白芷终于笑了，弯了唇角，“够了啊，别贫了你！”

风何转过头，看向别处，眼神暗了下去。

“哼，人家哪有！”段语凡撅嘴，顺遍给白芷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砰！”

风何突然起身，带倒了椅子。

“过来准备，马上就到我们了。”风何的目光落在白芷的身上，凉凉的，没有了刚才的星光，也没有了温度。

白芷站起身，抬头看他，心里有点紧张，“哦，好。”

“急什么急？不是还有一个节目吗？你赶着去投胎吗……”段语凡有点气。

“你闭嘴。”白芷轻语，扯了扯段语凡的衣袖。

段语凡气闷地……乖乖闭了嘴。

风何心里堵地慌，深吸一口气，不自觉语气重了些，“还不过来是吗？”

好吧，不知道风何今天抽什么风。宋白芷心里无奈地想，心里反而缓解了因为不好的回忆引起的紧张感。

在风何的注视下，宋白芷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嗯……要做什么准备？”

这可问倒他了。他只想着他们站在一起碍眼，找个理由让她过来。至于准备，只是他胡诌的一个理由。

“咳……”风何尴尬地咳嗽一声，脑子转的飞快。“我们再来顺一下谱子。”

宋白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来的路上不是已经顺过一次了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风何难得地梗了一下，耳尖有点发热，“多顺几次总没坏处。”

宋白芷无辜地挑眉，“我又没说什么。”

段语凡见宋白芷开始和风何顺谱子，风何往他这看了一眼，眼神有点冷，嘴角似有若无的往上弯了一下。

我靠！这小子绝对是和他较着劲呢！故意的！

宋白芷摸了摸胳膊，总感觉周围好像有种奇怪的气流，冷嗖嗖的。

“小凡子，你先去观众席。“

看着段语凡投递过来的殷切眼神，宋白芷笑了。刚刚冷凝的眉眼都跳跃灵动起来，暖的让人心动。

”你特意过来给我打气，谢了。粉丝福利少不了你的！”

“嗯，好。”段语凡怔怔地看着宋白芷，无意识地点头，然后头重脚轻地飘了出去。

风何的神色变了变，手指捏紧了曲谱，纸张被捏皱，发出微弱的闷声。他不想看她对着别的男人笑，他想让她只对着他笑……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

说好的放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