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败涂地
也拦不住你嘴硬。”
辛枝冷哼,“我浑身上下就嘴嘴硬,不够硬的都被你拆过一遍了。”
“一晚上应该够你把身体零件重组吧,”文青黛把她抛到床上,“别忘了把落后的更新换代,连你的脑子带身体一起。”
量辛枝大概没精力收拾东西,文青黛自觉开始收整进行。
就当是报酬好了,她想。
没听到辛枝逞强的话,文青黛有些意外,要不是能听到辛枝绵长的呼吸,恐怕会以为她精疲力尽而亡了。
就在她以为辛枝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辛枝向她发问,应该是向她发问,这个房间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你杀过人吗?”辛枝问,不等回答,又接着问:
“你会杀人吗?”
文青黛听见了这两个问题,更多的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无助,于是转过身看她。
却看见辛枝挡着眼睛。
是灯太刺眼了吗,她想,总不会是哭了吧。
排除那个太离谱的可能性,文青黛思索该如何回答这两个问题。
“杀人,”她说,“杀人的确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解决矛盾,解决烦恼,解决缠绕成一团乱麻的现状。”
“但杀人并不能够一劳永逸,反倒后患无穷。”文青黛回忆自己的见闻,“杀人是不被社会公约允许的。如果杀了人之后还想要维持原有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就得耗费百倍于杀人的精力去掩盖已成现实的行迹。”
但人和人也有不同,“神经坚韧的人之后的生活大概容易一点。但如果精神衰弱,道德意识不够淡泊,又没有承认自己打破了社会规则的勇气,没有应对之后一系列即将到来的具有极高压迫性的探究与注视的觉悟及准备,恐怕会很痛苦。”她亲眼见过后者是如何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最后,“傻子才会想着通过杀人来解决问题。”她总结道。
——“杀人是单行道。”
[这很文青黛。]这句话不能够对文青黛说。
所以辛枝是对系统说。
长篇大论完毕后,没能够从辛枝那儿得到回应,文青黛耸了耸肩。她大概能猜到,这家伙说是出去跟人约架了,但估计架没打成,还被弄得有点怀疑人生。
也就这时候,文青黛才察觉这段时间被她忽视的一个事实。辛枝才十五岁呢,这个年纪,的确容易心智不坚,她想。
要安慰吗,要怎样安慰,文青黛难得有些踌躇。
余光瞥见桌子上被随手放着的一封信,她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文青黛从桌上拿起信封,戳戳辛枝的手臂,等辛枝露出眼睛后,将信封在她眼前挥挥,“你那挚友寄给你的,那时候你还没回来,所以帮你签收了。拿去,别说我昧了你的。”
没管逃也似的迅速离开的文青黛,辛枝给自己上了个治疗道具,就着躺在床上的姿势把信拆开。
高举着手臂将信纸挡住烧人的白灯,看透光的字。
辛枝昨天寄给尤稀灯的信上告知了她要去旅游的事,并留下了定好的宾馆的地址,但真当她收到了尤稀灯的信,还是很惊喜的。
辛枝写给尤稀灯的第一封信里全是日常,于是尤稀灯也回应她分享自己的日常。
这十几日里一直是你来我往不曾间断的书信相交,纵然并没有生活在一起,却比共处一室的人还对彼此一天里的经历了如指掌。
一开始只是不好意思不回应,但发展到如今,尤稀灯已经真心认可了她和辛枝之间刚育出苗头的友情。
最初,尤稀灯念着辛枝刚失去母亲,顾忌着不与她说家庭相关。后来从信中了解到辛枝是真的不在意,甚至可以开玩笑,才开始试探着松懈之前的严防死守。
虽然不清楚开玩笑是因为并不忌讳痛苦,还是想借此消解心中痛苦。但尤稀灯还是顺应着辛枝的提问回答关于家庭的感受。
只是依旧有意克制分寸。
“母亲和父亲是利益结合,并不亲近。”
“家中事务全由母亲一手把控,她的控制欲很强。对母亲而言,父亲是外人,而我则是半个外人。”
“但母亲不曾亏待过我什么。她会想着为我安排好一切,但在落实之前也都会先问过我的意见,就算我的意见与她相左,她也只是皱着眉头跟我探讨,再皱着眉头进行更改。她总是皱着眉头,双眉之间的褶皱堆积着她心甘情愿甚至乐在其中的操劳。”
“父亲并没有介入过我的生长轨迹,虽然很不好意思这样说,但他对我而言更像是一个透明人。只是不知道他是在母亲的要求下屈从,还是半不情愿的配合。”不过,“我也不在意啦。”
……
“我不讨厌现在的生活,虽然没什么明亮激烈的快乐,但也很少遇到不开心。”
尤稀灯在信里写道。
看完尤稀灯的信之后,辛